夏安年估摸着这孩子不会超过八岁。
甚至没有八岁。
他很少看到一个男孩会长得这么瘦弱,一副明显营养不良的样子,衣服穿在身上,看起来松松垮垮的。似乎再小的码子,也撑不起他的小身板。
但现在,夏安年已经无心去挥霍他那所剩无几的同情心了,相比起来,他现在的处境也很可怜。
小男孩儿似乎有点胆怯,不,更确切的说,是有些警惕,他在夏安年的对面坐了下来,眼睛时不时地瞥向他,欲言又止。
夏安年一想到这个字眼,自己也感觉到了一丝好笑。他怎么会觉得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会知道什么叫做警惕?
他一向耐心很好,小孩不说话,他也就不说话。通常在这方面没什么人能耗的过他,友人甚至赠过他有病二字,认为对于此境他已炼至出神入化,无人可比的境地了。
可这次,心情甚为黯然的夏安年却没有了耗时的兴致,看了眼天边下至的黄昏,他起身,拍了拍沾了灰的裤脚,正准备走。
“那个……”一道胆怯、试探、紧张、兴奋同时聚集了很多情绪的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来。
夏安年虽然讶异他能在这简单的两个字里面品出这么多的情绪,但出于礼貌,他还是转身,温和的看向那个小男孩,“小朋友,你是在叫我吗?”
陆小蓁犹豫了一下,用有些脏兮兮的小手蹭了蹭裤脚,然后就跟鼓起勇气一般,他也跟着站了起来。
又在距离夏安年几米的地方站定,语气十分的温柔,“是的,我在叫你。”
如此郑重的回答。
似乎是怕用错了一个字就让人心生不快。
夏安年很奇怪一个小孩子竟然会这么慎重,“你叫我有事吗?”夏安年问道。
陆小蓁抿了抿唇,他刚才是看到陆小流跟那几个人走远里,才敢过来的,谨慎的点点头,“你是不是在找一个黑色的包。”他用手比划出包的形状,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