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缪尔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祂收回目光继续看书,一字不发,一点也没有提醒小信徒的意思。
等银发青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他询问过塞缪尔之后,吹熄了烛火就打算睡下了。
夜深人静之时。
一小滩红色液体悄无声息的从门缝流淌而入,它像有生命般,在地面扭曲一番,变成了一个巴掌大的血色小人,五官隐隐可见。小人抬头望了望,找到床铺位置,而后飘了过去。
若是两人在此时睁眼,正好能与一臂距离的诡异血人对上视线。
睡得可真沉啊……对于稍微有点实力又机警的剑师来说,血腥味都足够明显,正是因为这样,他之前才会惊动了护卫,只能杀人灭口了。不过就算这两人什么也没察觉到,也非死不可,否则他不好进来翻找藏宝室的入口。
血人化作涓涓水流冲护卫的鼻腔和唇缝而去,欲使他们窒息而亡。
塞缪尔从来不盖被子,祂原本是十指交叉放于腹部,屈着一条腿,强健的身躯和看起来随时保持着警惕的睡姿都让偷袭者最为防备,所以注意力多集中在了祂这边。
被褥下面的手动了动,艾尔菲斯眼睛未睁,在偷袭者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掀被将之笼罩住了,被褥顿时被血液浸湿了一大块!
有血色水汽上升,眼见小人要重新凝结,艾尔懒得管这个傀儡,翻身落地就往门外去了。
在这期间只懒懒地撩起眼皮看着,身体却一动不动的塞缪尔无言地看着冲祂脸上糊过来的血水——小崽子可真不会做事,怎么能把杂碎留在祂歇息的地方?
出了房门,青年将一块石子掷向几十米外的屋子,而后片刻不停留地挑了个方向过去了,而被石子惊醒的其他人远远地看见艾尔的房屋开着,又没有丝毫动静,便迅速分散开始找人。
艾尔菲斯直奔水井边,此处却空无一人。他也不急着换地方,他相信同伴自会分散找寻,不缺他一个人盲目转悠。
理智分析,那血人傀儡更像水系法师的手段,而每个法师,都会希望在最利于自己的环境作战,对于水系而言,这里只有井边最合适,能迅速抽调大量水元素进行攻击。
四下张望,可遮掩的地方都没有异常,但艾尔菲斯并不相信对方是躲在更远的地方,偷袭不成便想溜走。
他一旦跑了,就会有人将他的能力传出去,然后栽赃给黑暗种族的事情就不攻自破了,所以对方是不会轻易退却的,至少要使出对付前几位受害者的本事一决胜负。
殊不知,鲍曼,也就是偷袭者,这次还真是想立即逃离此地!
他每次挑选的富商都不算特别有财势的,这也代表他们家中看守不严,也没有厉害的机关陷阱,更请不到境阶能打败他的护卫!岂料这一次遇上了完全看不透深浅的家伙!
他现在忌惮的并非是迅速追出来的那个相貌极为精致的护卫,而是那个留在床铺,动都没动过的男人——在他的傀儡毫无反抗之力就消失的那一瞬,鲍曼感到深深的胆寒,彷佛消散的是他本人……而对方漠然的眼神清晰地表达出了完全不在意的情绪,让袭击者更加意识到此人的强大。
鲍曼握紧了法杖,他要快些逃离这里、不,是逃离这座城!一个小商人怎么可能请来如此强大的护卫,这一定是针对他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