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决定好要辞职,但也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情。工厂管理严格, 做什么事情都有流程, 只要你还想要当月工资, 就要老老实实回工厂去把流程走完。
等张霖真正把流程走完,已经又一个星期过去了。又上了一个星期的夜班,上的张霖生无可恋。等上头批准了辞职,他第一时间顶着两个熊猫眼去领了工资回家。
蒋建平一开始对于儿子丢了工作十分的愁眉苦脸, 直到儿子回家来的第二天晚上,他搭着一个梯子上阁楼拿一个东西, 下来的时候一个没踩稳, 人带梯子一起摔了下来, 当即把他摔的头破血流, 晕了过去。
老婆李秀娥睡在隔壁的隔壁屋,而自从疯了以后, 她除了把蒋小飞认作女儿之外,别的人全不认识,而且她一向睡的很死。蒋建平想要是那晚小飞不在家, 他估计就得在地上流个一夜的血,等被人发现说不定尸体都凉了。
蒋建成为此十分的庆幸, 从医院回来以后,他烧了三根香跪在菩萨跟前拜了拜。从那日起, 他再也没有劝过儿子出去再找份工作,并且在邻居给他说某某地方有适合小飞做的工作的时候,他马上就把脸板起来。
蒋建平摔了一跤之后, 身体越发不好了。他有轻微哮喘,随便做点什么重活,就跟风箱一样‘嗬嗬’喘个不停。张霖只好把家里的活都揽了过去,子承父业卖起了凉粉。
这天,张霖头上戴着一个套着纱布的草帽,身上穿着透明雨衣,从脖子到脚跟都扎的紧紧的,他站在一处打开的蜂箱前面,把蜂蜜一块块割下来放在一个白桶里。
蒋建成拄着一个拐杖在下面喊:“别装太多,你拎不动。”
尽管儿子已经高过他一个头,他仍把他当小孩子一样,做什么事都不放心。
张霖哦一声,说:“爸,你进屋去吧。”
蜜蜂围着他嗡嗡嗡的叫,好多停在他的透明雨衣外,急切地想把蜂针蜇到他身上去。张霖把它们佛开,动作迅速地把蜂箱盖子盖上,很没有意义地跟蜜蜂说话:“好了,好了,我不弄了。”
他拎着一桶蜂蜜从山上下来,7月早晨的晨雾很浓,特别是这山里,十米之内几乎都看不清。
张霖把身上的装备脱了,坐在长凳子上歇息,几位邻居大婶拎着衣服从边上过去,身后跟着俩打闹的小孩,其实现在家家户户都有洗衣机了,但是橡树山的村民仍旧喜欢到潭水边去洗衣服。
她们统一的认为洗衣机洗不干净衣服上干农活时沾上的泥巴,不如手洗来得痛快。
大婶们站在路边跟李秀娥闲聊了一会,蒋建成给俩小孩一人手里塞了块蜂蜜。
突然几人都听到后头有车子进来的声音,这么早?
一辆大货车破开晨雾飞快地冲了进来,张霖还没来得及惊讶,只见那货车冲过了石桥,‘兹\'的一声猛地刹住了,因为前面已经没路走了。
这刹车声在寂静的山林里十之响亮,车子停在那里,却没有人下来。
张霖皱眉站起身,大婶们好奇道:“干嘛的呀?”
说着就想上前一看究竟,张霖拦住她们说:“别去,不对劲。”
话音刚落,那货车动了,猛地倒车退到石桥上,车厢后门自动打开了‘哗啦啦’往石桥下面的河水里倒下去一车厢的…书?
众人:“……”
车子把车厢里的书倒光了,一路退到了蒋家院子前面,动作很迅速地调了个头。
还没等它把头调完。后头呜呜地响起警车的鸣叫声,只一眨眼的工夫,一辆警车横在了货车前面。那货车像是已经知道是穷途末路,不仅没停,反而一个加速想直接把警车压到轮子里面去。
正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货车前面的挡风玻璃碎了。
大婶们尖叫一声抱着孩子蹲了下去,张霖把蒋建成和李秀娥拉到身后,示意他们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