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九点,徐舟野准时出现在沈慢的房间里。
沈慢正在用他的芝士雪顶冰淇淋牙膏刷牙,镜子里的他无精打采,明显昨天晚上没睡好。
“我觉得好像没那么疼了。”沈慢说。
徐舟野双手抱胸,就这么看着他。
沈慢说:“真的……”
徐舟野看了下表:“我约的十点,现在过去需要四十分钟。”
沈慢无话可说,这徐舟野年纪轻轻的怎么就那么难搞,以后还了得,他最后挣扎道:“要不你摸摸,我真不疼了……”
徐舟野说:“行。”
沈慢:“啊?”
徐舟野说:“来,我摸摸。”
沈慢还没反应过来,徐舟野就把手指插到了他的嘴里,拇指在智齿发炎的牙龈上,按了一下——力道不算重,但还是把沈慢痛得一个哆嗦。
“唔!”沈慢闷哼。
“不是不痛?”徐舟野的手指头搅动沈慢的舌头,看着他家队长委屈的拧眉,眼角发红泛起泪光,“嗯?”
沈慢死鸭子嘴硬:“就四不同。”
话都说不清楚。
徐舟野啧了声,到底是没舍得继续折腾,放过了他:“走了。”
一把抓住沈慢的手腕,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拉着他往外走,沈慢放弃反抗,被他拉着跟在后头。
两人出门的时候,正巧被刘世世他们撞见,还互相打了个招呼:“哟,这么早出门啊,干嘛去?”
“哥牙疼,陪他去看看。”徐舟野道。
“哦,牙疼啊,那是得去看看。”许小虫接话,“那你们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徐舟野说:“再看吧,我和教练他们请假了,今天的训练赛打不了了。”
“没事儿,健康第一。”刘世世说。
两人出去了。
刘世世和许小虫转身进了训练室,都坐下了,才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我刚刚是不是看错了。”许小虫说,“徐舟野好像牵着沈慢的手?”
刘世世:“没牵着手吧,不是抓着手腕吗?”
两人对视一眼,许小虫道:“那你会抓我的手腕吗?”
刘世世:“呕,别恶心我。”
许小虫:“那他们两个……”
刘世世&许小虫:“不是吧??”
——
沈慢没空管这两人在想什么,这会儿他正躺在诊所的牙椅上,觉得自己像块待宰的猪肉。
刚刚拍了片,好消息是智齿位置还行,不会伤到神经,坏消息是他左右两边都有智齿,右边那一颗还没从牙龈下面冒出来,得一起拔掉。
沈慢张着嘴,让医生在里面打麻药,徐舟野就站在他旁边。
两人目光相触,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
-能不拔了吗?
-哥,咱们都躺在这儿了
-躺在这里也能站起来就走
-那不白挨了一针麻药
-……
-生气了?
沈慢懒得看徐舟野了,盯着头顶上的大灯生闷气,也不知道是在气徐舟野非要把他拉来,还是在气自己这么大了还在害怕拔牙。
都说骨科医生干的是体力活,沈慢看牙科医生简直也不遑多让。
有颗牙长得有点歪,锤子钉子齐上阵,在他嘴里乒乒乓乓折腾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拔下来。沈慢躺在牙椅上张着嘴,透着股生无可恋的味道。
看着可怜,又有点可爱。
左边弄完了,还有右边,右边那颗还没冒头,得把牙龈划开再拔。
虽然打了麻药,但沈慢还是能感觉到口腔里皮肉被划开的感觉,他眉头拧的死紧,只感觉胸口闷了口气,半晌都上不来。
两颗牙,折腾了半个多小时,沈慢嘴都要张麻了,才总算结束。
旁边的托盘上,放着两颗新鲜出炉的智齿,是那种很标准的牙齿形状,圆滚滚胖嘟嘟的。
“好了 。”医生摘下手套,也夸了句,“牙长得挺标志啊,二十四小时之后才能刷牙,不要用热水漱口,别舔伤口里面的血块,给你开点消炎药,准时吃。”
沈慢从牙椅上坐起来,脑子还没缓过劲,坐在椅子上发呆,这会儿他整张嘴都是麻的,也不知道锤子敲的还是麻药的劲儿没过。
徐舟野好像在和医生说什么,他也没注意听。
拿了每天吃的消炎药,像领小朋友那样,徐舟野牵着沈慢出了门。
沈慢后槽牙里咬着两坨棉花,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囤粮的松鼠,乖乖的坐上了副驾驶。徐舟野侧身,帮沈慢系好安全带,问:“痛吗?”
沈慢摇摇头。
不痛,那肯定是麻药没过,徐舟野说:“今天只能喝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