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林霍尔像一具尸体一样被丢回了牢房里。
几缕被烧断的金发伴随着兵士们粗鲁的动作飘落地面。
男人的脊背上遍布着被烙铁烫伤的狰狞痕迹,红白相间的水泡在皮肤上鼓起了一大片,有的地方甚至已经焦化发黑,看着甚是骇人。
他奄奄一息地趴在铁架床上,伤痕累累的身体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微微发抖,意识陷入了昏昏沉沉的半昏迷状态。
“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抬着他的兵士犹疑地探了探床上的人的鼻息。
“应该不会,柏宜斯大人下手还是有分寸的。”
“而且他这不是活该吗?谁让他害死了蔷薇大公。”
“那我们要不要找光明牧师给他看看?雷蒙德大人嘱咐过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
“……也行,走吧。”
伴随着兵士离开的脚步声,普林霍尔的意识也陷入了混沌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一股有些温暖的力量浸入身体,身后那火炙一般的燎灼之痛微微淡去。
是来治疗他的光明牧师?
“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普林霍尔。”
一道沧桑的声音从身旁响起,有些熟悉。
男人悠悠醒转,睁开眼睛。
他看向来人。
站在他身旁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他穿着一件红色教袍,鼻梁上戴着一副金色老花镜,正目光沉沉地望着他。
“普利莫……”
普林霍尔干涩的嘴唇中吐出老人的名字。
“红衣主教大人纡尊降贵来到地牢,有何贵干?”
“看望一下曾经的同僚。”
老人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色老花镜。
“是吗?”
普林霍尔自嘲般嗤笑了一声,但胸膛的震动带动了后背的伤口,疼痛让他皱起了眉,缓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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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当年……如果我没有当上大主教,这个位置本该是你来坐。”
“当年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老人俯瞰着他,淡淡道。
“圣子已经下令,今后教廷不会再设立大主教之位。”
“那看来普利莫主教是坐不上那个位置了……咳咳……那些老头子里面,你是最精明的一个……可惜了。”
“我来,不是和你讨论这个的。”普利莫打断了他的话。
“主教大人不是来和我叙旧的吗?”
普林霍尔低低喘-息着,他重伤在身,就连说话都很是费劲,但他向来不愿意在别人面前示弱,更何况是自己曾经的僚属,只强撑着精神和对方打着机锋。
“那么,便是冲着先天圣体来的?”
“……你浪费了这个天赋,普林霍尔。”白发主教眼中闪过了一道精光。
“浪费不浪费,和你关系不大吧?”
“圣枢所在,关系到整个教廷,甚至是整个大陆的命运。”普利莫的语气严厉起来,“普林霍尔,你已经失去了贞洁,又被上位恶魔玷污,魔力核心受到污染,无法再发挥圣器应有的作用。”
“其余红衣主教还没有认清这个现实,脑海中对你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你我都知道,你已经是个废人了。”
普林霍尔抬起那双灰眸,看着站在床边的老人从红色教袍中掏出了一个水晶制成的精致小瓶,瓶中装着深紫色的澄清液体,看着就十分不祥。
他的眼睫微颤。
“普利莫……你想要做什么?”
“普林霍尔,比起在这间牢房中度日如年,抑郁而终,我给你另一个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