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冲回了峰,师尊还没有回来。
李锦绣握紧剑,独自在走廊底下站了会儿,看着台阶处摆着一盆兰草,上面挂着个小木牌,写着“江岁宁”,这是他和师尊的儿子,盆里的土用的正是他们孩儿的骨灰。
今天天气好,李锦绣一早就把花盆端出来见见太阳,当时师尊正好要下峰,还笑着说,回来给他带酸酸甜甜的玫瑰青梅。
师尊温柔的笑脸还浮现在眼前,李锦绣怎么都无法将师尊那么漂亮的脸,和一张被嫉妒和占有欲扭曲成的狰狞面孔联想到一起。
或许,那只是小师叔误会了呢?
又或许是有什么人栽赃陷害师尊?
像师尊那样的人,如何会破坏自己徒儿的婚礼,还不顾前来参加婚宴的修士们的性命,甚至不惜纵火烧山?
李锦绣知道师尊善妒,但此刻静下来心好好想想,又认为师尊不至于行出那等恶行。
于是乎,他强忍心里的怀疑,把剑收了起来,佯装没事人一样,静静等着师尊回来。
至日落西山时,江寒溯才回来。
他回来晚了,一则,治病救人耗费了不少时间,二则,今日山下最近的镇子上的点心铺,卖的梅子不够好,江寒溯御剑跑了好几个地方,才终于买到心仪的青梅。
他不爱吃这种酸酸甜甜的小零嘴,可徒儿喜欢,不仅是青梅,还顺便买了一大堆吃的,几乎把点心铺子都搬空了。每一样都是现做的,保管新鲜。
“岁宁,爹爹回来了。”
江寒溯上台阶时,顺手把那盆兰草捧回了寝殿,一入门就嗅到了饭菜的香气。
见他的小徒儿正坐在满是饭菜的桌前,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微垂着头看起来有点闷闷不乐的。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你竟亲自下厨?”
江寒溯只当是自己回来晚了,徒儿等急了,便上前托起徒儿的脸,轻轻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是师尊回来晚了,你饿了可以自己先吃,师尊回来吃你吃剩的就好。”
李锦绣摇摇头,努力挤出了一个笑脸,见师尊捧着他们的“儿子”,才想起自己忘记收了,赶紧起身把“儿子”放在一旁的空位上,跟师尊洗好手后,一家三口像往常一样其乐融融地吃饭。
饭菜尚且温热,李锦绣往常第一筷子都是给儿子夹,而师尊第一筷子一定是给他夹,可今日他有心事,一时忘了,两人的筷子就突兀地撞在了一起。
“怎么了?是不是在生师尊的气?”江寒溯放下筷子,一挥衣袖,便将买来的所有点心都拿了出来,语气愧疚,“都是师尊的不是,说好了午后就回来,却回来得这样晚。”
李锦绣看着堆满了桌的糕点,几乎要把桌腿都压折了,心里突然酸涩起来,握着筷子的手都隐隐有些抖。
极力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故作镇定地摇摇头:“我没怪师尊,只是,只是……”
他编不出来,只好放下筷子为师尊斟酒,酒里下了药,正是锁灵丹,李锦绣担心师尊起疑不肯喝,索性就直接喂到了师尊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