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张了张嘴,想说自己选文,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
他早就确定了自己会选文,原因是因为叶喻喜欢文学,他也就先入为主地觉得自己也必须得选文,得从事文学,从没往其它方向想过。
只是现在面对江倦,他忽然有了自己的犹豫,分文理也意味着要分班,虽然理实文实也就相隔了一面墙,但那个也是实实在在的一面墙,如果他选文江倦选理,就意味着他们会有新的舍友新的同桌新的同学,以后只能课间见上一面。
在今天之前,他还从没考虑过要和江倦分开的问题,他实在是不擅长去思考以后。
“如果以后要成为摄影师的话……”江倦一边思考一边说,“摄影系一般在美院,那就得是美术生,我听张陌尔说美术生都是文科生,几乎没有理科生。”
叶景扭头看他,问:“你呢?”
“选文。”江倦回答得很干脆,“我想学哲学。”
叶景有些吃惊,“你要学哲学?”
“对啊。”江倦一脸高深,“哲学家,一听逼格就很大。”
叶景无语,敢情这人只是为了装逼,他无力吐槽:“你才应该去当美术生,然后当个艺术家,更方便装逼。”
“我没那天赋。”江倦摆摆手,“虽然我干什么都行,但要我画画我是真不行,专业事还是得交给专业人,其实我还是很谦虚的。”
江倦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维持着一副死装的帅气模样,如果他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没有被突然从两人脚边飞驰而过的狗吓到破音的话,就更完美了。
狗来得突然,叶景也被吓了一跳,差点丢脸地跟江倦抱在一起。
“靠!”江倦骂了句,“这狗哪来的?”
草莓园老板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圈!小圈!过来!又跑到田里去!别给我抓到!”
江倦震惊:“它还叫小圈?”
“小圈怎么了?”叶景问。
“我以前没被领养走的时候,我们院长就叫我这名字。”江倦说,“她说是因为她捡到我的时候我手背上画了一个圈。”
叶景皱起眉,“那要是画了叉,你是不是就得交小叉。”
“那也太难听了。”江倦说,“我们院长是个好人,她不会给我起这样的名字的”
江倦很少提起孤儿院的事,倒不是他介意,而是年纪实在太小,很多记忆都没了,仅剩下的也就是印象比较深刻的人,以及自己的名字。
圈,寓意也不怎么好,但圆圈总归有点圆满的意思,反倒是江倦的倦,实在算不上是个好名字。
忽然,叶景注意到一点细节,问江倦:“你说你手背画了一个圈,总不可能是你自己画上去的,手背上怎么会有一个圈?”
江倦回忆了一下,没想起相关的记忆,“不知道,忘了。”
叶景有些迟疑道:“不会是……被拐卖的标记吧……画个圈画个叉之类的,听起来就很像被拐卖的标记。”
江倦震惊地瞪大双眼,“我靠!我靠!我靠!你说的有道理,我想起来了,好像不是院长捡到我,是警察带我去见她的。”
叶景无语了,“这你都能忘?!”
“记这些干什么。”江倦说,“记这些还不如记今天吃了很好吃的草莓呢。”
叶景愣了愣,没说出话来。
江倦这话说得就有点让他心疼了。
是啊,与其记自己被谁抛弃,不如记以后会跟谁一起。
这么一看,江倦确实活得挺“哲学”的。
两人原本聊着的话题被狗一打岔,接下去就显得很僵硬了,江倦匆匆做了个总结:“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想,也没那么快填分班表。”
叶景含糊地应了声,继续拿相机拍照去了。
摘草莓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中午大家又一块去江倦家吃了午饭,用他的电脑将上午拍的照片导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