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4月,学校终于发来了开学的通知,同学们“禁足”的地方从家里变成了学校,不过大家显然更愿意被圈在学校里,好朋友在身边总是要更令人放松些。
江倦和叶景更是,叶景在家跟爸妈待着,跟江倦打电话只能偷偷摸摸,跟偷情一样,还要每天戴着手表挡住手腕上的纹身,所幸爸妈不是会注意他的穿着的人,对他无时无刻不戴着手表这件事并没有疑问。
现在回到了学校,叶景有时候还是会戴着手表,但在这里戴不戴可以自由选择而并非必要,而且江倦就在身边,看得见摸得着,总是要更安心一些。
返校那天,整个教学楼闹得跟菜市场似的,因为带着口罩,看不清嘴型就只能靠听力,所有人说话的音量都往上提了好几个度,张陌尔更是,说的每一个字都可以用喊来形容。
“我都数不清在家跟我哥打了多少架了!”张陌尔喊,“这个破网课上得我想跳楼!”
徐离喊:“你压根没上几节好吧!每次就是登录,挂着页面,然后睡觉,让我点名的时候给你打电话!”
张陌尔反驳:“谁说的!我也是有听的!我根本没有睡过去!”
叶景看着她们,默默离远了一点,避免自己的耳朵在开学第一天就受到伤害。
叶景也不是很喜欢网课,但他没像其他同学那样上课挂着页面睡觉,原因是他家的电脑在书房,没法搬到他房间里,叶景要用电脑上网课就必须得坐在书房,坐着很难睡着。
江倦也没怎么睡,原因是那些不会操作电脑讲课的老师总是动不动就点他,点来点去,江倦就是想睡也没空。
重新回归线下课,无论对老师还是学生,都算是一种解放。甚至对家长来说也是,用徐离的话来说就是再在家里待下去她家就得家庭破裂了。
5月,五一假期学校没放人,但在五四青年节当天,给高三的同学补办了一场百日誓师大会,誓师大会结束后,江倦和叶景在教学楼天台吹风。
学校现在规定密闭场所必须佩戴口罩,教学楼里大概就只剩下天台这一片净土可以稍微摘下口罩吹吹风了。
江桦的天空总是很好看,特别是黄昏,粉红一片,烧出来的云像少女蓬蓬裙的裙边,一卷一层一卷一层,盖了半片天。
江倦和叶景站在天台,看着楼底下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待在江桦的时间不多了,这些场景看一眼少一眼。初来江桦时总是开玩笑说江桦是监狱,规矩多饭菜难吃,眼看着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心里却也对这里产生了不舍。
这几天班里的笑声吵闹都少了很多,每次笑完了,就总会想起可以这样大家坐一起大笑的日子以后很难再有了,悲伤就涌了上来。
毕竟是毕业啊,高中的毕业与初中的又不一样,初中毕业后大多数人还是会留在本地上高中,虽然可能不同校了,但大家想聚一下还是很容易的,而高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出国的,外省的,隔着天南海北,想聚一次得提前半年通知都不一定能凑齐人。
毕竟是毕业啊,毕竟是分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