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千块,能不能出来帮我作证?”谢锐对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说。
张津望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心说这就是你的方法?这么原始?
女生家境一般,被这突如其来的财富砸晕,迷迷瞪瞪点了点头。
“我还有些朋友,她们也看到冯云庭欺负图晃了。”
“可以,把她们都叫来。”谢锐挑眉,“钱一分都不会少。”
“好好好!”
后来,谢锐又找到张津望求过好多次的小个子男生。他是某肉类食品公司的大少爷,面对谢锐的金钱诱惑完全不为所动。
“说完没有?马上快期末考试了,我没时间浪费在你们身上。”他低头刷着物理卷子。
谢锐简单扫了一眼,“这种题还需要研究?你也不是学习的料,不如回家跟你爸学养猪。”
“你他妈说什……”
“掌握方法很简单,我高二的笔记没有丢,你看一遍就明白了。”
谢锐的成绩至少年级前三,男生自然认识他。他沉思片刻,交涉道:“帮你们作证也可以,你的数学笔记也得借给我看看。”
“成交。”谢锐果断地说。
“要我出来作证?好麻烦,我跟图晃又不熟,干嘛要为了他得罪庭哥?”娃娃头女生不情不愿地说。
“怎么样才能出来作证?”谢锐问。
“我不缺钱。”娃娃头摸了摸刘海,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小声说,“你要是周末和我出去约会,我倒是能考虑下。”
张津望尴尬了,“这个……”
“可以。”谢锐面无表情地说,“周末去看电影?结束后再请你吃个饭。”
“好!”娃娃头高兴地跳起来,脸颊绯红地说,“那就说好了,周末见。”
就这样,短短两天,谢锐找到了十几个证人,每一个都完美地投其所好。
“为什么我找都不来。”张津望懊恼地咋舌。
“你也算半个成年人了,起码该知道交易的时候少谈事理,多讲好处。”谢锐平静地解释道,“你的营养是都用来长身体,从来不往脑袋上输送吗?”
张津望气得想吐血,但一想到接下来还要抱紧谢锐大腿,于是硬生生忍住了。
“那你又咋回事?”张津望不服气地龇起牙,“也没给你什么好处,你为什么废这劲?”
问出这句话,张津望忽然想起图晃了。
那天,他给图晃包扎伤口的时候,图晃问他:“望哥,你干嘛帮我打架?没任何好处啊。”
“什么叫没好处?你喜欢挨揍是吧?”张津望恨铁不成钢地说,把绷带勒得更紧点,像是故意要让他疼。
但图晃却像是完全没感觉一样,木着脸说:“我都习惯了,我妈也经常揍我,谁让我惹人嫌。”
张津望愣了愣,“你妈为什么要揍你?”
图晃想了想,回答说:“因为我不会讨我爸喜欢,我爸不喜欢,不回家,我们娘俩就没有钱。但是我长得普通,成绩也不好,没什么特长,我也不知道怎么讨我爸喜欢。”
图晃又说:“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离老远就能认出你的脚步声吗?都是跟我妈练出来的。我们家门口有脚步声的时候,我妈就会激动地站起来,发现不是我爸,又会坐回去,有时候还要哭一会。所以我对脚步声特别敏感。”
“望哥,我的意思是,我活该这样了,你别被我拖累,好不容易冯云庭他们都不来找你事儿了。”
张津望不理解图晃为什么自暴自弃,打在身上的那些伤,又不是装作看不见就可以不疼。
“咱俩是兄弟,我怎么能看你被欺负?”张津望本来想这么说,但他知道,这样会加重图晃的心理负担。
所以他改口道:“你别问了,就当是满足我的正义感,不多管闲事我不舒服。”
说完后,张津望有点害臊,摸了摸鼻子。什么正义感啊,听着真怪矫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