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没上课前,文老师呆坐在办公室里,一直不间断的将围巾拉高,直到遮住嘴唇。
围巾掩盖下,文老师的眼睑垂下来,轻轻的舔了一下唇,大概还有点湿润跟红肿。
这时候虞老师走进来,通知了一件好消息,周五不用晚自习了。
这两天天气异常的低温恶劣,这周便取消了周六半天上课时间,周五晚上按时回家。
文砚修之前隐隐约约就听过这个消息的,但是不是真的取消还没落实,现在听见通知下来了,只能说温老师真幸运,刚好周五的时间空出来了。
“文老师这次来聚餐吧。”
文砚修点点头:“去的。”
之前好几次聚餐文砚修都被以要陪家里人为由拒绝了,大家那时候都以为是文老师的先生管他太严了。
时间一长,又发现不是那么回事,更像是文老师迫不及待的回家似的。
“你嗓子好像好很多了,昨天你真是吓到我了,还以为要废了。”虞老师也算是半个声控,对文老师的嗓音非常欣赏。
文砚修现在说话声音比较细:“是,恢复得还不错。”
沈让每晚都会煮冰糖雪梨,睡前含片,效果显著。
说着,文砚修从里面抽出一张试卷,虞老师眼睛瞄过来:“是林素的吧,这次周测英语阅读她满分。”
文砚修早就把答案铭记于心,当着虞老师的面批改了选择填空,全对满分。
虞老师欣慰一笑:“真聪慧的姑娘,就是看着太冷了点。”
文砚修也跟着笑:“她有她自己的相处方式。”
“说是这么说,可能是叛逆期还没过吧,不过她家里也确实很一般般。”
林素的家长从来没参加过一次家长会。
“单亲家庭,确实很难。”文砚修缓了一下。
这时候上课铃声响起,虞老师叫了一声:“跟你聊天,我都忘了装我的小蜜蜂。”
文砚修失笑:“快去吧。”
很快到周五那天,果然是骤然降温,一起床都感觉室内有点冷嗖嗖的。
文砚修出门前被沈让强制性戴上手套,但在讲课过程中,要板写,也不可能一直戴着手套。
文砚修看着他的眼睛刚要说到学校就不能戴着,沈让就看过来,手掌推着他的后脑勺往前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有那么一瞬间,文砚修感觉自己的头在沈让的手里像一颗篮球……
也不对,他的头没有篮球这么大。
沈让可以一掌把自己闷死,可能也不需要,在下面的时候就能把自己撑死了。
又在想什么呢……文砚修垂下眼,坐在车上喝保温杯里的茶。
到学校门口,沈让没开锁,文砚修下不去,他想一下,确实是漏了什么。
倾身凑过去在沈让的唇角亲了一下,带着泡茶味的甘甜清香。
“今晚几点结束。”
文砚修也不太清楚,只能作保证:“你打电话叫我,我一定跟你走。”
“是吗。”沈让朝他靠近一点,停留在暧昧的距离,像个老师一样点评,“这么乖,那我是不是该奖励你。”
文砚修微微睁开眼,含着几分期待:“会有什么奖励?”
沈让道:“你现在就想要?”
感觉是个大的奖励。
文砚修说:“那还是等有空吧。”
周五依旧满课,上午二班两节课 ,三班两节课,下午他本来可以休息一节课,但得知二班有一节自习课,吴老师要他帮忙看一下,文砚修答应了。
大课间结束后,文砚修拿着一张测验卷进课室,让同学现场做题,他在下讲台走两步,瞥见坐在角落的林素。
不得不说,连位置都很像。
沈让当年也是坐在靠窗靠门的最后一排的角落,换位置时所有同学乾坤大挪移,就他,凭成绩好,不愿意挪位置。
有些不对劲。
文砚修眉头微皱,走过去,敲了敲林素的桌子:“你的外套呢?”
林素就穿了件单衣,面无表情的抬起眼:“没有。”
“怎么会没有,你没带外套吗?”文砚修看她手指都冻红了,再这么下去可不得了。
林素清秀的眉眼微微蹙着,没意识到自己正在撇嘴不肯说话。
文砚修看了眼她的同桌,那小男生愣了一下,低头看回自己的卷子。
文砚修又将视线转回林素身上:“早上来的时候就没穿好衣服吗?”
林素还是没说话,倒是她同桌忽然开口:“老师 ,林素的外套不小心掉进泥坑里,脏了,她就扔掉了。”
文砚修想了一下,将外套脱下来让她穿上,他今天穿得厚,里面还有件浅色软乎乎的毛衣,在室内大概还成……
林素一开始别别扭扭的不愿意穿上,还是文砚修摁住她的肩膀说:“很快就期末考试了,你也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生病,穿着吧,老师身上够暖 。”
下了课,文砚修带着林素去办公室走廊,这里人不多,他把手机递过去:“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让她送衣服过来。”
林素低头:“不用了,我现在把衣服还给你。”
“为什么不用,把衣服给我你还是要继续冷着,到时候吴老师也会让你打电话叫你妈妈过来的。”
吴老师作为二班的班主任,绰号灭绝师太,她要是打电话过去,林素就很难说会不会被挨骂了。
林素这才不情不愿的打电话过去,文砚修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树林,没什么风,却让人感受到彻骨的凉意。
文砚修稍稍握紧拳头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冷如冰棍。
打完电话,林素将手机递回去:“谢谢老师。”
“几点来。”文砚修收回手机,暖的,摸了几下。
“中午来。”
那就是还有一节课。
林素作势要将外套脱下来:“老师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