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砚修不准备在这些事情上跟沈让辩驳,因为知道自己说不过他。
而且沈让并不是真的想要孩子,文砚修之前问过,可能因为家庭原因,沈让对小孩子的态度都挺一般的,加上他身材高大 ,经常冷着一张扑克脸,给人的感觉非常的盛气凌人,小孩子都不喜欢他。
所以他老说自己怀孕,不过就是在逗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文砚修在沙发上盘腿坐着,岩岩换了件清爽的红色背心,有点像沈让穿的那件篮球服,带了条大金链子,看起来非常帅气又非主流。
此时正趴在阳台上晒太阳,沈让来来回回的走动,等重新进客厅时,文砚修从手机抬头:“有人要来吗?”
“方南嘉来送吃的。”
文砚修下意识瞧了眼沈让的身后,没见人:“怎么不进来。”
沈让以为他忘了,淡淡的提醒道:“昨晚他很嚣张,现在他不敢。”
“……好吧。”其实文砚修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沈让拿着两只大闸蟹:“他就在门口。”
文砚修说:“那就让人进来吧。”
说着,将身上的外套稍微拢了拢,遮盖余下的痕迹,免得被方南嘉眼尖的看出端倪。
方南嘉一表人才,带着笑,眉眼飞扬的走进来 ,对着文砚修一喊:“嫂子好。”
文砚修差点被噎了一下,面色尴尬:“你不用这么客气。”
“应该的,毕竟昨晚是我不对,今天特来送上大闸蟹两只供两位进食。”
沈让看了他一眼,“方太监,过来帮忙。”
“靠。”方南嘉一下子就破防了,但来得快去得快,又没事了,“我就知道班长绝对不会让我在外面等很久的。”
那大闸蟹不够分,方少爷不知道给谁打电话,二十分钟后,穿着厨师服的人提了五个新鲜的大闸蟹送上门。
沈让推着方南嘉自己亲自去蒸,文砚修在外边扣好纽扣,想着也进来帮帮忙,被正要出来的沈让拉着去前院看绿植,顺便喂狗。
做饭任务突然降临到方南嘉头上,他嚷嚷着:“你不怕我把你家厨房炸了啊。”
沈让正往盆里倒水,头也不回的说 :“那就法院见。”
饭菜出炉,文砚修意外的发现方南嘉的手艺一点也不差。
方南嘉一边用剪子剪开蟹腿,一边说:“沈让以前要上课的时候,都是我做饭给他吃的。”
文砚修有些惊讶,知道他们感情好,不知道他们感情这么好。
怪不得沈让之前说,朋友,一人足矣。
他不是感情淡薄,是太深刻了。
沈让需要的不是雪中送炭或者锦上添花,而是有人能在情绪上满足他,进而全心全意的走进他的世界里。
吃完后,方南嘉跟岩岩玩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下午没什么事做,沈让拉着他的手说去收拾东西,文砚修很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收拾什么东西。”
“你的。”
从舅母家里拿回来的箱子,时间原因,还有两个箱子放在文砚修单独的书房里没打开过。
分别是文砚修从小学到高中的奖状,试卷,以及部分书本,另一个则是一些杂物,至于另外一个箱子里的课外书都被文砚修整理出来了。
文砚修基本没怎么用过这间房,说是书房,其实也是堆杂物的地方,他就算有工作,也更愿意跟沈让待在一块。
沈让亦是如此,所以他们当初留下的两间书房,其实没多大用处,如果说唯一比较有实质性作用,那大概是给方南嘉留宿。
他们坐在毯子上开始盘东西。
第一个箱子可以说都是文砚修学生时代的产物,写满的错题本,破烂的草稿纸,抄写古诗词句的原稿纸。
沈让翻了几页,发现文砚修的字体工工整整的,小学生一笔一划,能想象得出,小砚修坐在书桌慢吞吞写字的模样。
还有几本作业本的封面破破烂烂,看着像是被撕的,其中一本里面有圆珠笔乱画的痕迹。
“你画的?”
文砚修凑过去一看:“孔望画的,他以前喜欢在本子乱画。”
连续好几本都有,沈让垂眸,语气淡淡:“你这是被欺负了。”
然而即使如此,文砚修也只是一笑而过,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残忍无奈的事实:“寄人篱下,没办法。”
没有母亲的庇护,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家,那个时候的世界对文砚修非常的冷酷无情,剥夺了一切任性的权利,只能乖乖被迫懂事得成长。
但这并没有影响他分毫,反而是从容儒雅的接受这一切。
沈让发现文砚修身上又一个吸引他的点。
“把奖状贴墙上。”
文砚修惊讶:“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