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天空飘起鹅毛大雪。
她摁着医药箱,站在窗前,回想起出狱前一天的暴风雪, 进而又想到进去那天的大雪。
狂风呼啸扑面, 一阵凉意, 让她打了个冷战,她真讨厌雪。
叶桑榆推上窗,拎着药箱出来, 没好脸色叫向非晚过来。
伤口横亘掌心,她说是切水果切到的, 叶桑榆不信:“你要怎么切,能切整个掌心, 还切得这么深?”
向非晚抬手示范, 她握住芒果,刀正对着果肉切下去, 无奈叹道:“都是刀子太锋利了。”
叶桑榆恨恨瞪她一眼, 她抿抿唇,说:“轻点。”
“现在知道轻点了,切水果时想什么了?”她板着脸,向非晚眨眨眼,盯着她认真道:“想你来着。”
“你在怪我?”叶桑榆消毒的动作用劲儿,疼得向非晚往后躲, 她黑着脸, 反问:“你再躲?”
“疼。”
“活该。”
向非晚不配合, 一会儿疼, 一会儿要她给吹吹,一会儿又说歇口气, 她疼得受不了。
“刚才不是还很勇猛,站在那看自己流血玩呢。”叶桑榆说起来就生气,向非晚低头说那时还没感觉到疼,叶桑榆嘶了一声:“还敢顶嘴?”
向非晚黑亮眼睛里浮起笑,乖顺道:“不敢了。”
伤口处理半个多小时,最后缠纱布,她非要个漂亮的蝴蝶结,不是大了就是小了,要不然就弄得太紧有点疼,要不然就是纱布太松不舒服。
叶桑榆啪的一声,拍她手臂:“再啰嗦?”
不过到底是依了她重新系了几次,向非晚晃了晃蝴蝶结,噙着笑道:“上次系蝴蝶结还是我被人偷袭那次呢。”
叶桑榆心里翻腾,抬眼看见明亮的笑,无语道:“请问,你受伤了,是在开心吗?”
向非晚摇摇头,正色道:“你给我包扎伤口,包扎得好看,我开心。”
真是病得不轻,叶桑榆懒得吐槽,收拾完垃圾丢掉,拎医药箱回到房间放到桌上,瞥见窗外厚厚的积雪。
路灯照着,雪片被狂风卷着打旋儿,路上不见人影,亦是完全没有新年的滋味。
她的手机铃声在客厅响起,董正廷打来电话,叶桑榆恍然记起这茬儿,看看时间,已经是晚上8点半。
“我……”
“小叶。”向非晚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她捂着听筒:“干嘛?”
“我要喝水。”
“等下。”她刚要对着话筒说话,向非晚又叫她:“小叶。”
“又干嘛?”
“我饿了。”
“知道了!”叶桑榆只能歉意道:“董先生,今天太晚了,而且还是新年,咱们回国再见吧,祝你……”
“小叶。”
“来了!”她火大地冲到厨房,向非晚正在单手搅拌饺馅,“你看,我可以单手做饺馅儿。”
“……”
叶桑榆最终没出去,董正廷发来信息说新年快乐,她想起来,她那句新年快乐都没来得及说完。
向非晚受伤了,事事都叫她,离了她仿佛不能活。
说好的向非晚负责这顿饺子,叶桑榆只能亲自上阵:“看在你弄来酸菜猪肉的馅儿,我伺候你一回。”
监狱2年,叶桑榆过年总想吃酸菜馅儿的饺子,可惜监狱的饺子,始终不如在家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