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历经今晚一遭, 冬青也算是看透了,这俩人都是护犊子。

她们怎么折腾对方都行,但外人碰不得一下, 这和以前一样, 冬青偷偷松口气, 叶桑榆内底还是那个心软的姑娘。

冬青干脆睡在床边,就算向非晚掉下来,也只会砸在她身上。

药物作用, 向非晚睡得最熟,只是睡得不安稳, 眼泪打湿脸颊,浸透枕头。

剩下的两人, 都很累, 但今晚折腾过的身体,还有紧绷的神经, 短时间内无法放松, 都有些睡不着。

床头小夜灯开着,冬青又起来帮向非晚擦眼泪,叶桑榆正好歪头看她。

“吵到你了吗?”冬青趴在床边,眼睛以下被床挡住,一双清明的大眼睛忽闪忽闪,担心都写在里头。

“没。”她收回视线, 好一会故意问冬青:“你恨我吧?”

“没有。”

“你不觉得我折磨你们向总吗?”叶桑榆其实知道她心里怎么想, 冬青不是那种城府深的姑娘, 每次也没藏。

冬青噢了一声, 慢吞吞地说起半夏曾经说过的话,未经她人苦, 莫劝她人善。

她自知作为助理,对向非晚是极度的偏爱,所以很难公正客观地看待事实。

“其实向总比我想得透彻。”冬青说起之前,向非晚说过的一些话。

比如她说报仇是一场熊熊大火,而向非晚说的却是:让她保护叶桑榆不要被烧到;

又或是那晚她心疼向非晚的遭遇,向非晚说自己肋骨撕裂是活该;

还有那次她说到死,向非晚说人早晚都要死……叶桑榆又忽然想起青檀寺,向非晚没给自己请延生牌位。

“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我在偏袒向总,但是向总给我的感觉,是清醒的……”冬青措辞很久,用了“堕落”这个词,“而且是她一个人堕落,很多场合和事情,她都不让我插手,我怀疑她都是找半夏,她们有事情瞒着我,我猜测是为了我好,但是我还是挺难过的。”

冬青把自己看成向非晚生命的一部分:“就是她不带我,我觉得被抛弃了,我为她死都愿意,但是她却把我拉得远远的,让我和小孩一桌,根本不带我。”

叶桑榆有时觉得,向非晚挺有能力,能让周边人对她死心塌地。

好像只有她,曾经被向非晚厚爱,但现在她也最恨这个人,好似她无情冷漠不懂感恩。

“所以你也知道,向非晚可能真的做了一些不合法的事?”

“嗯,我一直都在担心。”

叶桑榆现在是带着一种矛盾心情往前走,她搜集的秦熙盛的证据越多,越会担心向非晚,她个人无法把向非晚抽离出来:“那你不阻拦,想看她进去?”

冬青坐起身,趴在床边,叶桑榆后背疼,只能趴着,歪头看她。

冬青眉头皱成一团,叹气道:“桑榆,你了解向总,也了解我,你觉得我能阻止得了吗?她都不带我,她毕竟是我的上级。”

见叶桑榆沉默失神,她试探地问:“你都查到了什么?有关向总的部分,有证据吗?如果有,能不能劝向总悬崖勒马,我也去找半夏问问看,半夏那个狗东西什么都不告诉我。”

叶桑榆趴得脖子酸,她把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臂上,喃喃道:“奇怪的地方就是,图文证据都有她,但我找到当事人,当事人都否认,都说她的好话,她到底花了多少钱摆平的?”

一想到向非晚将来可能要去坐牢,冬青眼眶泛酸,眼睛都红了。

叶桑榆无言:“你哭啥?她还没进去呢?”

“我很担心。”冬青抹抹眼泪,“她没过几天好日子,这要进去了,那更完了,不行,我现在就得给半夏打电话。”

叶桑榆没拦住,冬青去客厅打电话,门关着,但偶尔能听见她的吼声。

哎,叶桑榆叹气,歪头看着向非晚。

她想做的事,没人能阻拦,就像当初她要送自己进去,叶桑榆最终还是着了道。

叶桑榆听外面有了哭腔,她连忙出去看看。

冬青靠着阳台坐着,壮壮大概被吓醒了,站在狗窝里歪头看人类的悲与苦。

半夏什么都不肯说,让她少管。

冬青气到质问:“要是向总进去了怎么办?”

“那你去问向总。”半夏一再提醒她管好自己,冬青哭出来:“你没有心!你不管,我自己想办法!”

“哭也没用啊。”叶桑榆递过纸巾,冬青擤鼻涕,擦擦眼泪:“桑榆,你再怎么恨她,肯定也不想她一辈子坐牢吧?”

叶桑榆没做声,冬青抓着她的手,跪在地上:“咱们两个一起,把事情查清楚收集所有证据,万一向总真有危险,让她去自首,最大程度减轻罪责,怎么样?”

能怎么样,叶桑榆也想过这个办法,她头号目标是秦熙盛,对向非晚的报复,更倾向于情感上的。

这一晚,冬青再次表明忠心,她会和叶桑榆一队。

叶桑榆无奈地笑:“你不怕她?”

“我怕,但我是更怕她进去。”冬青回想这两年,她帮向非晚处理的都是基础事务性的,但凡特殊情况,都轮不到她来处理,“半夏那个傻逼,我见了她,捶死她,冷血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