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员最大。
虽然她们都是伤员, 显然叶桑榆比向非晚要大。
所以,向非晚下了床,趴在床边, 叶桑榆还是让她滚。
向非晚一步一步向后退, 离叶桑榆越来越远。
冬青原本蹲着藏得挺好, 向非晚一退再退,她也暴露了,麻溜闪出去保命去了。
最后, 向非晚退到门口,探头才能看见叶桑榆。
叶桑榆撑着那口气才放下, 人也躺下了。
向非晚在门口一动不动,冬青默默拿来被子和枕头, 她像是守卫, 挡在门口。
卧室传来厚重的呼吸声,人渐渐睡熟, 向非晚爬起身, 摇摇晃晃地往里走。
冬青有心代劳,但也只能是心里想想。
向非晚替叶桑榆测体温,轻轻抚摸额头,叶桑榆的体温又升上去了。
医生的意思,吊针打完6小时内,不建议服用同类的退烧药, 可以尝试物理降温。
向非晚每次去洗手间投毛巾, 冬青都不远不近地跟着, 探头往里看, 生怕她晕倒在里头。
她和叶桑榆一样,有倔强和固执, 冬青心疼她们两个,却又无能为力。
一晚上,叶桑榆烧得难受,胡话说了一堆。
几乎都和向非晚有关,一半以上是骂她的。
向非晚一夜没睡,冬青躺着,但也没睡着。
她早上起来做饭,看见向非晚的眼睛,红得好像要变成吸血鬼了。
“向总,您休息吧。”冬青恳求道,“我保证会全心全意照顾桑榆的。”
向非晚没做声,慢慢回到房间,探手摸摸叶桑榆的体温,物理降温效果不错,体温又下来了。
叶桑榆沉睡时,向非晚守在床边,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大狗。
房间安静,她趴久了,迷糊糊地打起瞌睡。
冬青透过门缝往里看,刚有几分欣慰,小祖宗又醒了,照着向非晚的脑袋,啪叽来了一下。
向非晚被打得有点蒙,摸摸脑袋,哑着嗓子说:“喝点水吗?”
幸好叶桑榆伤病状态,打人没力气,提到水口渴的劲儿也来了。
她不打人,但也不说喝水,但眼神盯着水,向非晚端水凑到跟前,哄道:“乖,先喝水,喝完随便你怎么样。”
叶桑榆推搡,向非晚搂住她的肩膀,揽进怀里。
她小脸红着,眉头皱着,扭过脸不看向非晚,一看就是闹脾气的样儿。
向非晚不恼,温声细语哄着,水凑到唇前,哄道:“这水是甜的,你喝喝看,甜度怎么样?是不是跟你做的一样。”
叶桑榆这才喝了一口,不大满意嘟囔:“不一样。”
“果然还是小叶最会调蜂蜜水,我喝着你做的还有点酸酸的,那是什么呀?”向非晚哄宝宝一样,叶桑榆又喝一口,埋头道:“那是柠檬,这你都不知道!”
向非晚夸赞她厉害,要向她学习,哄着喝一小杯水。
最后一口呛到,她咳嗽得厉害,粉拳无力,也要捶两拳,边捶边委屈巴巴:“都是你,咳咳,我都咳咳,呛到了。”
叶桑榆说什么都是对的,向非晚抚顺她后背,抱在怀里轻轻摇晃:“喝完闭眼休息会。”
她还是困的,这一晃,晃得舒服,后背轻轻拍着,她迷瞪瞪地闭上眼,最后两人倒在床上一起睡着了。
冬青谢天谢地,她把早餐做好,给半夏发信息:你去桑榆家,溜一下壮壮,喂点狗粮,不许乱看,不许乱摸,她记忆力超好,你动了她就会知道。
半夏:人家查监控一样会知道。
这世上,除了向非晚,还能随意使唤半夏的人,也只有冬青了。
冬青:也对,反正你不要乱动。
两人极度疲惫,看起来睡得昏天黑地。
但冬青每次进去看她们的体温,向非晚都会醒来,她下意识的动作都是抱紧叶桑榆,迷瞪瞪的,还不忘护崽。
冬青都会低声说:“向总,是我,我来测个体温。”
向非晚迷瞪瞪地看着她,直到她测完体温,报出度数,她才会重新倒回去继续睡。
向非晚的体温,始终是比正常体温低一度,她不吃药,也不让冬青叫医生来。
如此一天一夜,翌日天再亮,叶桑榆的体温才算是彻底退下去。
向非晚放宽心的后果,紧绷的免疫体统崩盘,整个人烧得精神恍惚。
叶桑榆起初发现她在床上,试图推下去。
但一碰到她的体温,竟然是灼灼的烫手。
她的脸色红透,喉间痣也被浸成一颗朱砂痣,配上凌乱的发,有一丝决绝的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