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大太阳, 清晨就像是火炉炙烤着。
叶桑榆被晒得很热,她站在高墙上,爬上来时没注意, 现在要跳下去才发现墙体很高, 有点打怵。
向非晚扬起头望着她, 双手举高高,安慰道:“别担心,我能接住你。”
“我能砸死你。”叶桑榆没好气, 仿佛刚才英勇救人的不是她。
她刚刚拎着砖头跟那几个人对峙,一边准备报警, 一边准备投掷砖头:“你,让她走。”
大块头是个识时务者, 被向非晚推了一把推开后没再纠缠。
向非晚往巷口走, 她从房顶原路返回,视线没离开过他们。
当然, 大块头也一直在看她, 她敌意满满,每次都狠狠盯着他。
“要不然,你踩我肩膀下来。”向非晚站在墙下,叶桑榆心一狠,牙一咬,跃身往下跳。
哪知道向非晚真得伸手过来接她, 她喊着“你让开啊”, 最初设想的落地姿势早忘了, 直接扑到向非晚怀里。
惊慌之下, 她下意识用手兜住向非晚的后脑勺,把人抱进怀里, 翻身打滚,两人骨碌着撞到树才停下。
“你没事吧?”向非晚关切地问。
“你不扑过来,我可能确实没事。”叶桑榆摔得手臂和后背有点疼,暗地里咬着牙,面不改色地站起身,“还不站起来,躺那干嘛?”
“我站起不来。”向非晚躺在地上,眉头皱得很紧,伸出手:“小叶,拉我一把。”
叶桑榆猛地一拽,向非晚扑进她怀里,一股冷香扑面而来,她心跳得更快了。
叶桑榆拦了车,去取自己的车。
向非晚随她一起去医院,路上两人心照不宣似的,谁也说话。
到了医院,叶桑榆被向非晚叫住,她回身,阳光刺眼。
向非晚头顶笼罩彩色的光圈,很像是观音菩萨头顶的大光相,人靠到她眼前,将她推到阴影区,说:“你去检查下。”
她就是摔得疼,没别的问题,也懒得去检查。
向非晚不依她,商量道:“那晚点上药总行吧?”
“再说吧。”叶桑榆径直去了ICU,冬青正在长凳上打瞌睡,李母泪眼哭红,透着玻璃往里瞧。
叶桑榆见了主治医生问情况,陈芳芳虽然还没醒,但体征比昨晚好。
回到ICU,冬青已经醒了,揉揉眼看着她们:“没事的,我在这,你放心。”
“不能可你一个人熬。”
冬青摇头:“我安排人了,我一会回去休息。”
向非晚全程没说话,冬青跟她打招呼,她反应冷淡,冬青偷偷给叶桑榆发信息,充满悲伤:向总果然不要我了。【哭】
到公司,向非晚拿来药箱,非要给她上药。
她夺过药水,进了洗手间,背对着镜子撩起上衣,后背一片青紫。
两侧肩胛骨,她用力往后摸,手臂和后背都疼,让她无端恼火,不耐烦地嘶了一声。
敲门声这时响起,向非晚透过门缝往里看,有点可怜巴巴的:“我给你上药,你也给我上一下,行吗?”
向非晚总是好脾气地用询问的句式,搞得她不同意好像就很不道德一样。
她不肯再撩衣服,向非晚哄着说:“嗯,你不用动,我手伸进去。”
温柔轻阮的指肚,让原本的疼上勾起一片涟漪,有点养,叶桑榆不由得绷紧身子,后背也隐隐跟着疼。
“放松。”向非晚轻声,似乎说话大声也会引起疼痛,“我会慢慢来的。”
然后就是上药阶段,把受伤的地方抹了一遍药,伤的是后背,却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伤在后背,后背有肋骨,不小心就碰到了,然后她们就回忆了一下。
关于上药,关于回忆,对于叶桑榆来说,都是极其特别得事,也是值得记住的但是……嗯。
只是她偏瘦,所以每根骨头都摸得清楚,以前她们爱做的事,是数对方的骨头,一根一根地摁着,数到最后,叶桑榆会说:“其实我就是你的肋骨,只是你不知道。”
向非晚会配合地问:“亚当的肋骨吗?”
“不是的。”叶桑榆会扬起头笑,隔着衣服落在摩挲的手背,随着她的手轻轻地移动,说:“不是亚当的肋骨,你再说。”
“难道是夏娃的肋骨?”向非晚故意的,叶桑榆回摁着她的手不准再乱动,有点气呼呼:“说不对,不准摸我。”
“我的肋骨,那就是晚晚的肋骨。”向非晚说完,会反问:“那你是我的第几根肋骨?”
叶桑榆便会跃跃欲试,害羞地红着脸,手伸进衣服:“那我得确定一下才知道。”
那时幸福很简单,哪怕简单的肢体接触,都会让人快乐一整天。
但人也很贪婪,总不满足浅层的触碰,叶桑榆想到那时的自己,会假装无心但实则故意地去往不该去的地方……
她决定打断向非晚的行为,非常正义凛然地大喝一声:“你在干什么!”
她要消灭一切不纯洁的行为,那首先就得向非晚开刀,虽然向非晚隐忍着垂下头,但弘得要滴血的耳朵足够出卖一切。
叶桑榆不客气地踢她一脚,双手推她,让她出去。
等把人推出去,叶桑榆缩着身子,她也是不争气,她作为和谐社会主义接班人,理应一心报效国家,怎么可以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应该像有的人一样,单看一个字眼,就能看透其本质都是世俗的想法。
可身体终究是自己的,久违的,她产生了奇奇怪怪的念头。
那想法来得又猛又烈,她站在原地深吸口气,慢慢调整舒缓神经,短暂地将身体里的火苗熄得微弱。
她从浴室出来,向非晚站在门口,脸颊还挂着弘,她直接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