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俱备, 东风已来。
可惜,大姨妈跟着一起来了。
叶桑榆的生理期, 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始终处于离线状态。
吃药调理过,但效果不佳,医生的意思,主要原因还是在心理上。
向非晚回来了,姨妈也开始上线了。
叶桑榆称呼她为姨妈之神,居然唤醒了她的生理期,本人怨念地表示:“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称呼。”
醋意还没散,火气也给堵上了, 向非晚像是一只失落的大狗狗,围着她转,眼神里满是要吞人下腹的占有欲。
叶桑榆大概理解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句话。
大狗狗虽然很想和她琴密接触, 但久违的姨妈造访, 向非晚不敢大意。
她的机械手臂, 终究是比人体的温度更低些, 怕刺激到敏感的生理期,向非晚时刻提醒自己,不能用右手碰叶桑榆。
姨妈第一天, 姨妈隐隐作痛,尚能忍住。
她胃口不佳,晚饭喝了几口汤上床了, 向非晚也早早趴被窝。
叶桑榆缩在温暖的怀里,迷迷糊糊犯困好一会想起什么, 嘀咕道:“你还没洗澡,我帮你弄下。”
“不用。”向非晚自己可以熟练穿戴手臂,叶桑榆在身边,她也就稍微懒一懒,“你好好睡,等你睡着我再去。”
叶桑榆闭着眼,小腹滋滋儿的疼,这时候她听不得周围的任何动静。
生理期的姨妈,稍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疼痛,向非晚最是知道,所以几乎一动不动。
叶桑榆偶尔低低哼几声,向非晚温暖的掌心贴着她的小腹,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送到寒凉的身体里。
她原本就是体寒,这几年心神俱伤,身体也大不如从前,叶桑榆有些懊恼:“我还是和以前一个德行,一个姨妈就把我打败了。”
以前她就肚子疼,向非晚想给她调理,她说什么都不肯。
买回来的药,都挺贵的,叶桑榆死活不吃。
向非晚甚至提议和她一起吃,向非晚都吃了,她吃到嘴里又给吐了。
后来是向非晚打扫卫生,搬开家具看到后面角落堆着一个彩色的小山包,各式各样的药。
叶桑榆自知有错,双手捏着耳朵,缩着脖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与其说气,向非晚更心疼,她一向溺爱的小朋友,哪怕偷偷扔药该批评,她还是说不出一句重话。
最后,向非晚收拾药物,感慨了一句:“我就说,药物吃了这么多,怎么没作用呢。”
之后,食物上调整,避免凉的刺激。
叶桑榆体内似乎天生比别人多寒,所以每每姨妈造访,都是痛经。
这次也没好到哪里去,后半夜直接把人疼醒。
叶桑榆缩在向非晚怀里哼哼唧唧,怎么待都不舒服。
灯光一照,叶桑榆小脸煞白,额头细密的汗珠往下滚。
人已经疼倒这份儿上,向非晚咬咬牙,叫来木蓝,打针。
“打哪?”叶桑榆迷迷瞪瞪地靠在向非晚怀里,木蓝扭身,拍了下屁股,“这里。”
“我不要。”叶桑榆多少年没打屁股针了,扭头往向非晚怀里埋,向非晚哄着,“乖哈,打完就不痛了,这次啊,等你好了,我还是得给你调调……”
“不要不要呜呜。”人难受的时候,敏感有又脆弱,叶桑榆非说向非晚凶她了。
向非晚抱在怀里道歉,琴了又琴,抱了又抱,哄了又哄,还像是给小朋友加油一样鼓励道:“我看看谁家宝贝这么勇敢啊,诶呀,原来是我的大宝贝,从小到大打针就没哭过,特别的勇敢。”
木蓝一脸生无可恋,她只是来打针,为何要被强行塞狗粮?
狗粮吃罢,针一扎下去,叶桑榆身体跟着一跳,往向非晚怀里钻呜呜哭得更大声:“呜呜好痛,痛。”
向非晚抬眼,一脸严肃,木蓝无辜地解释:“她现在太敏感,也很紧张,肌肉绷得很紧……”
她解释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因为她很清晰地读懂了向非晚的意思:你看我想听吗?
“是我的错,我技术不精,我一定苦练扎针技术,以后争取做到无痛。”木蓝深刻忏悔,打完针赶紧溜了。
一下楼,她去林映棠家诉苦:“我就是个小小的无辜的可怜的卑微的没有人在意的……”
林映棠寡淡无奈的眼神,看得她更委屈了,木蓝捂着心口受伤道:“你们都是坏人,就这样对我吧。”
“她年龄最小,你别和她计较。”林映棠突然开口,她没反应过来,“谁?”
“桑榆。”
“说到底,你们都向着她,是妹妹我……”
“黛玉妹妹了,你饿不饿?”林映棠打断她,“我正要做面,还没吃就一起吧。”
于是,木蓝化悲愤为食欲,把林映棠端出来的一碗面都吃掉了。
林映棠拎着空碗出来,再看见桌上的大圆碗空空如也,她愣了愣。
木蓝摸了摸肚子,打了个呵欠:“好撑。”
“你全吃了?”林映棠常做饭,知道几个人的量,木蓝绝对超标了。
“不就吃你一碗面吗?”木蓝气呼呼,“至于吗?小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