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日里,整个太医院的人都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尤其是江逾白。
二公主祁冰之自从上次小产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古怪了,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摸着自己的肚子自言自 语,好像在跟肚子的孩子说话。
但其实她的孩子不仅没了,甚至她以后都不可能再生育了,她的身子因为常年暍药,已经变了体质。
久而久之,祁冰之的症状愈加明显起来,甚至看起来有些疯疯癫癫了,遇到人就会问,“宝宝呢?见到宝 宝了吗?宝宝去哪了啊?”
皇后心疼不已,却也没有办法,便把祁冰之关在了寝宫内,然后宣了太医院的人去给诊治。
但是祁冰之的疯症着实奇怪,整个太医院都给她号过脉,却依然没有办法。
就连江逾白都无计可施,并且,他一直怀疑此事有蹊跷。
但是,治不好祁冰之,皇后却因此大发雷霆,要将整个太医院的人一同治罪。
这时候,江逾白站出来,独自扛下了所有罪过。
而皇后只冷冷笑道,“既然江太医说了,他要一人承担,那就赐他个死刑。”
江逾白本来是难得一遇的医学奇才,这些年来在宫不知道立下了多少功劳,但是说被处死,其实也就是 皇室一句话的事。
而皇后铁了心要处死他,一是江逾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话说的绝了,太医院的其他人都被他想办法开脱了 罪过,他却独独没有把自己考虑进去。
二是,皇后不知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知道了江逾白多年前救过裴争一命,因此料定了江逾白已经是裴争 的人了,那么继续留他在宫里实在危险,况且祁冰之小产并且不能生育的内幕,只有江逾白知道,杀了他,这 件事情就会永远成为秘密了。
江逾白没有再回太医院,而是直接被关进了牢。
那两个负责看守江逾白的狱卒,已经被皇后的人收买了,势必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医临死之前也吃 点苦头。
这牢狱阴暗潮湿,一被关进来,就会分不清黑夜白天。
江逾白的胳膊被高高吊起来,拧成个怪异的姿势,他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只能靠着被铁链束住的手腕支撑。
只这样吊了半天,江逾白的手腕就被拖拽的脱了臼。
他是医者,自然知道再这么吊下去就不是脱臼的问题了,可能整个胳膊都会废掉。
但是其他的伤痛已经让他顾不得手腕的疼痛了。
冰冷的软鞭抽在身上,帯着些细小的倒勾,微微一掀就能帯下来些许皮肉,被这样的鞭子抽上几下,浑身 就会变得血肉模糊了。
只挨了一顿鞭刑之后,江逾白身上的白袍就已经变得红彤彤了,顺着衣摆往下滴答的,分明是红艳扎眼的 鲜血。
江逾白疼得浑身止不住打颤,他救治过那么多人,各种绝症的毒的濒死的,可他却从来不知道,原来临 死之前会这么痛,死反而成了一种解脱。
那两个狱卒不知道哪里得来的药物,可以阻止伤口愈合的,尽数涂在了鞭子上。
因此江逾白身上的伤口久久无法止血,就只能眼睁睁看着皮肉绽开,血水自伤口处不停流下来。
由于失血太多,江逾白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那双原本喜怒分明的眼眸,现在也蒙上了一层灰色,头发凌乱 的遮挡在脸前,掩去了昔日的光芒。
意识昏沉的晕过去后,一桶冷水就从头顶浇下。
一个狱卒捧着水桶,看样子都有些不忍心了,但是皇后的命令又不能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