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那个声音的指引来到予珩受罚的地方,这里有着一个寒潭,潭中央有一个人影。
长老已经不在了,看来是受完鞭刑了。
【这是寒潭,是疗伤用的。受完鞭刑后,都会将受刑者推进去疗伤,等好得个七八分后,再一次进行鞭刑。】
岑衿走到潭边弯腰下去触碰了一下,就被冰得收回了手指。
那个声音突然话音一转,【你身上的魅魔气息是不是变重了?好像是受了寒潭的影响,寒潭也是极阴之地。】
啊,是吗?
岑衿缩回手指,被冷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重新直起身的时候,却看不到处于寒潭中间的身影了。
也没有任何从水中出来的动静,予珩就好像是在那处凭空消失了一般。
岑衿快速扫视了周围,还是没有看见那抹人影,他忽地察觉到不对劲的气氛,后退了几步。
鞋底擦过地面的石粒发出了细碎的动静,同样的,他还闻到了一丝从后面传来的血腥气。
岑衿猛地转头,果然从看到了站在他身后的予珩。
予珩只穿着一件里衣,他上半身的衣服脱下,仅靠腰带挂着往下垂,因为湿了水,下|身的衣服紧贴在腿上,勾勒出笔直的腿部,其中还有蓄势待发的肌肉。
岑衿只感到一股寒气裹着血腥味迎面扑来,几乎要将岑衿往后推。
予珩这同样被寒意浸透的眼神把岑衿看得一僵,岑衿为了和予珩拉开距离,又往后走了几步。
身后就是水潭了。
水潭的上方缭绕着一层水雾,这水雾似乎化了形,岑衿一旦离得近了,就抓着岑衿的脚踝要将他往下拖。
眼看着予珩还要走过来,岑衿伸直了双臂挡在面前,试图用声量来拉回自己的优势:“别过来!”
“少主是来看我,有没有好好受罚的吗?”
予珩突然叫他少主了,只是这两个字听起来十分怪异和缠绵。
就好像放进水潭洗得浑身湿透之后,还要揽进怀中轻柔地尽情抚摸似的。
“对!”
寒潭上空回绕着岑衿的声音,经过好几次回声的重复,这道声音回到他自己的耳朵里,都没有一点威慑力,反而听起来像是在求饶。
这倒是挺符合现在的情景的。
“房间里的那些东西,是你做的。”予珩不是在问,而是笃定地说,“岑师弟很讨厌我吗。”
“我就是讨厌你,也不想看到你。”
“就是我做的那又怎样,明明是你讨厌我,我对你这么坏,你肯定想整我吧。”
岑衿把这一番强词夺理的话说得义正言辞。
明明干的事情这么坏,说出来却显得自己变成了委屈的那一方,让人实在恨不起来。
“你不是都看到了。”予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岑衿,说出来的话语意味不明。
“什么啊。”岑衿不耐烦地问道。
予珩突然又不继续说了,而是换了一个问法,“你说我会整你,你觉得我会怎么欺负你?”
形势变得奇怪起来了,明明是他要找予珩的麻烦,却变成了予珩拷问他。
岑衿才不会乖乖被予珩牵着鼻子走。
“我为什么要说,难道不是我要问你打算怎么欺负我吗?”
岑衿生气吵架的时候,嘴唇会不自觉地微微嘟起。那些没有逻辑又不讲道理的话语,就是从那张小嘴里说出来的。
“表面装的这么好,背地里却在偷偷看那种东西,你才是最坏的那一个。”
“我才不给你向宗主求情的机会,在宗主回来之前,我就要把你赶出去。”
“最好在外面被别的坏人打死掉,就再也不用看着你那张烦人的脸了!”
一句接着一句说个不停,不知道平常都吃的什么,这么能说。
是宗主给的养身体的丹药吗,还是零食和水果呢。
予珩想着,他的右手手指弯起,指腹碰了碰手心。
说到藏在房间里的那些东西,予珩淡淡地问:“那些玩具是你自己准备的还是杨稚拿给你的。”
他居高临下斜睨着看人的表情还是和平常一样,如果不看他的身体有这么多的鞭痕,还以为他还是以前的大师兄。
“我为什么要说,你别以为你还是曾经的大师兄。”
“我只是受伤,不是被废了武功。”
岑衿身体一颤,捏紧了拳头。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的气氛,过了一会,岑衿调整完心态,若无其事地说道:
“是杨杨准备的。”
“看来他也不知道那些玉石是哪一方用的,不然就不可能出现在我的房间里了。”
岑衿没听懂,他不知道什么玉石,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可能会出现在予珩的房间里。
他张口就反驳,“那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还好他没有把你带得更坏。”
又在说一些让岑衿摸不着头脑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