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茗最后喝了一大碗粥, 又吃了五个肉包子,一小碟酸辣萝卜皮后,才慢悠悠地漱了口, 带着两位弟弟, 出去见林恒他们。
林恒不知经历了什么, 今日出现在岳茗面前时,他一反之前的傲慢, 态度谦卑了许多。可能是被打怕了, 他看岳茗的目光有些闪躲,又带了几分忌惮。
岳茗和星哥儿、云哥儿坐在上方,林恒和他母亲站在下头,母子二人不住地给岳茗道歉。
林恒面带羞愧, 拱手道:“顾小公子,实在是对不住。我昨日还说你被黑心牙人蒙骗了, 原来被蒙骗的人竟是我自己。那个姓于的在我手底下做了那么久的事儿了, 我实在是没想到他会连通外人一起设计你。”
“我手下还有个酒楼,便是八珍阁。八珍阁的掌事也姓于,和顺意茶楼那人是堂兄弟。许是怕你要开的酒楼会影响八珍阁的生意,他们兄弟二人便自作主张,联合起来设计了这一出毒计。”
“我实在是不知道这回事儿, 那两间铺子虽然都是我的, 但我平日里都不怎么管事的,这些你都可以请你哥哥去外头打听一下, 我绝无半句虚言。”
“虽然我并不知情,但不管怎么说, 铺子的事儿总归是我们不对。那姓于的兄弟两都被我打了一顿发卖出去了, 我今日不仅带了地契过来, 还带了两万两的银票,这些都是给你赔罪的。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计较。”
林恒这一番话说得十分恳切,若不是岳茗早就从顾凭舟那里知道他的德行了,还真说不好会不会一时大意,被他蒙骗过去。
这人不知悔改,没有半句真话,岳茗实在不耐烦搭理他。
倒是云哥儿没忍住痛骂了他几句。许是在自家地盘,比较有安全感,云哥儿气咻咻地站了起来,叉着腰将那林恒骂得抬不起头来。
林夫人比她儿子的态度要诚恳许多,岳茗能隐约看出她眼中的羞愧。
她一进门便将地契和额外赔给岳茗的银子双手奉上了。
见儿子没能取得岳茗的原谅,林夫人往他膝弯处踹了一脚。林恒被她踹得不由自主地跪在了地上。他身上伤还未痊愈,这会儿疼得厉害,但被他娘瞪视着,他也不敢起来。
“犬子犯错,是老身教导无方。老身虽然年长你许多,但既然有错,便该给你跪下赔礼道歉。”林夫人说完便要跪下。
岳茗几步过去,一把将她搀扶了起来。
若说不怪林恒,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林夫人瞧着约莫有五六十岁了,今日却要为了她的儿子下跪,岳茗确实有些不忍心。他对女子和小哥儿一向心软,更何况是林夫人这样的老妇人。
岳茗淡淡道:“不必如此。”
云哥儿原还想骂那林恒几句,见到林夫人这样,他也有些骂不出口了。
岳茗只觉得没意思,也不想再听林恒道歉了,他刚想打发这两人走,却听见星哥儿开口道:“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你便发个誓吧!以后你若是再故意为难我哥哥,那你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你爹也要丢了乌纱帽,沦为阶下囚。”
“你不会不敢发誓吧?”星哥儿一脸无辜地对着林恒道。
林恒着实没想到这位一直默不作声的小哥儿,一开口便让自己发这样的毒誓。
他心里万分不甘愿,但情势不由人,林恒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发了誓。
林恒同他母亲走后,云哥儿一脸崇拜地看向星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