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臭棋篓子, 你落这儿可就输了。”靖元帝对着岳茗无奈道。
“输了就输了吧。”岳茗面无表情,十分淡然。
他两下的是五子棋,这五子棋还是岳茗教靖元帝的。
岳茗近来隔三差五便被长公主带着进宫面圣, 每次过来, 长公主只略同靖元帝说了几句话, 便被皇后那边的人请走了。岳茗则会被靖元帝留下来,陪他下棋喝茶。
正经的围棋、象棋, 岳茗是一样也不会。他唯一会的, 便是宁乘风教他的“五子棋”了。五子棋大楚民间也有人玩,但宫里人却是不知道这玩意儿的。
靖元帝听说他只会五子棋,又特意同他学了这五子棋。没想到学会后,两人对弈, 岳茗就没赢过。要不是他性子耿直,靖元帝都要以为他故意让棋了。
岳茗初败于靖元帝手上时, 还被激起了一些胜欲, 等每次过来都连输了十几局之后,他便认命了。他也不是没回去同宁乘风练习过,和宁乘风对弈时,他偶尔也能胜个两三局。但一对上靖元帝,他便屡战屡败, 毫无招架之力了。
靖元帝见他怏怏的, 便吩咐禄公公将棋盘收了起来,又让人给岳茗上些点心。
宫女端了水和帕子来给两人净手, 岳茗洗完手便轻车熟路地吃起了点心。他来靖元帝这里好多回了,和靖元帝熟悉起来后, 岳茗也放松一些了。
靖元帝看吃得一脸满足, 自己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点儿笑意。
“朕宫里的点心好吃, 还是你铺子里的点心好吃?”靖元帝对着岳茗道。
岳茗瞥了靖元帝一眼,“都好吃,不过不是‘我’铺子,是咱们铺子。”
他话音刚落,靖元帝面上的笑容便愈发明显了。
靖元帝含笑看了岳茗一会儿,又陡然道:“朕听说你夫君去种田了,他如此‘不像话’,你怎么不拦着他?”
岳茗咽下嘴里的杏仁酥,面不改色地淡淡道:“我以前杀猪的时候也有人说我不像话,但他从不阻拦我,我为何要拦着他?”
“而且,屯田司不就是种田的吗?”岳茗歪着脑袋,似乎有些疑惑。
他之前听宁乘风说过,屯田司掌天下屯田策令,最主要的工作是制定屯田垦荒之策,让下头的人去种田。但自己种和别人种,不都是种田吗?而且宁乘风这样亲自实践之后,制定的屯田之策,至少会比那些纸上谈兵的人强上一点儿吧?岳茗十分相信他男人。
靖元帝对宁乘风亲自下地一事儿不置可否,只是好奇岳茗的想法,才有此一问。但听到岳茗的回答后,他却是愣了一下。
大楚前些年战事刚歇时,为了让百姓积极种田,让国库尽快丰裕起来,不仅是屯田司,连靖元帝都曾经圣驾躬耕,劝课农桑。但后来朝廷放宽了商人入仕的限制,大楚迎来了商业高速发展时期,商业成了大楚的经济支柱。再加上百姓把家里的田地看得紧,对于耕种之事儿,十分自觉,不需要别人督促。朝廷便对劝农一事,轻慢了许多。
如今一个屯田司员外郎亲自种地,竟然成了朝中的笑话了,真是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