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脑在极度缺氧中变得昏沉, 再强烈的求生欲也在毫无希望的挣扎中越发微弱。

他奋力跃出水面，但下一瞬又被人无情压下，耳边似乎听到了父母的声音，但更多的是陌生人的嘲笑声在萦绕。

新生的幼崽甚至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这样对待, 知道父母在附近的他本能地想要呼唤, 但略一松懈喉间就是大片的血色灌入。

原本喜爱的食物变成了伤害他的帮凶, 他被迫喝了很多很多, 但一直到再也喝不下, 也还是要喝。

热量迅速流逝, 他的身体变得冰凉。

到最后, 幼崽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只记得那猩红的血液包裹着他, 不断地拉他向下、再向下……

……

小蝙蝠贴在人类的手臂上, 隔着温热的皮肤，他能感受到其下流动着的血液。

只要轻轻一咬，他就能用尖牙吸食到鲜血……

呼吸不自觉地屏住，胃部传出剧烈的不适感，抗拒着进食。

他的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大片的血色，耳朵、鼻子、嘴巴……所有能呼吸的器官都在源源不断地涌入粘稠的液体……

“你……还好吗？”

小蝙蝠突然团成一在他手心剧烈打颤，孟嘉泽微微皱眉, 用一根手指强硬地扒开了对方的翼手。

“乖，怎么了？”

“小家伙？”

“小悦？！”

不管他怎么叫, 祝悦都没有任何反应。

小蝙蝠抱住身边突然出现的东西，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紧紧攀着，浑身还是在不停颤抖。

孟嘉泽当机立断骑车往后赶, 他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刚停就上了车：“去紫萍菀, 用最快的速度，谢谢。”

司机一顿，提醒道：“你的单车不……”

“不用管它，请快点走！”

司机也明白是有什么急事了，立马开车上路。

但无论再怎么赶，要过去也得要十几分钟。

孟嘉泽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先给祝悦的手机打了电话，暗暗祈祷小家伙一定要把手机留在家里。

好在电话接通了，声音他也认得，是祝悦家的管家。

这显然不是祝悦第一次出现这种异常，他只提到小蝙蝠的发病症状，对面就迅速做出了安排。

“好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嘉泽小少爷不用担心，下车后把小少爷交给我就好，会没事的。”

孟嘉泽稍微放了些心：“嗯。”

深吸口气，看着手上依然在颤抖的小蝙蝠，孟嘉泽心疼地揉了揉对方的后背。

他也不敢用力，几乎是隔空抚了抚。

想到被祝悦吓跑的张广高兄弟俩，孟嘉泽给对方发了几条消息，把今晚的事打成一场真假难辨的灵异事件，免得小蝙蝠的事流了出去。

在孟嘉泽下车时，祝一容早已带上医生在路边等待。

把小蝙蝠小心地交给医生，孟嘉泽还是不太放心：“我可以在这边等他醒来吗？”

“当然可以，若是小少爷醒来发现你在，一定会很开心的。”祝一容给了孟嘉泽一个安抚的笑，关切道：“嘉泽少爷要不要也处理一下手指？”

被小蝙蝠抓了一路的右手食指已经充血发紫，几乎都感觉不到知觉了。

他甩了甩手，不是很在意：“没事，过会就好了。”

到家后，祝悦被带去治疗，孟嘉泽留在客厅等待，对面则坐着从外面赶回来的祝归逸。

“你们人类孩子应该都喜欢喝这种饮料？”

祝归逸倒了一杯可乐递给他，缓声道：“我想你现在一定有很多想问的，别着急，我们慢慢说。”

孟嘉泽点点头，道：“小悦……经常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