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 距离祝悦上山已经有十天了，他已经习惯了只穿一件外裳出来活动。

外裳是孟嘉泽以前蜕下的蛇皮所炼制，冬暖夏凉还防脏，手感也极其舒适, 用久了后实在是很难再适应以前穿的普通衣物。

山洞附近就有一条小河, 祝悦平时清洗做饭用的器具便是在此处。

作为“山神”的祭品, 他每日都要照顾对方的饮食起居, 准时为山神准备精致可口的吃食。

但山神的起居时辰混乱, 有时一天中只有一餐能腾出时间进食, 祝悦已经很久没有按时吃饭过了。

外边太阳高升, 他们刚结束一顿不知是早饭还是午饭的饭。

等祝悦洗完锅碗回去时，孟嘉泽已经泡在了潭水中。

“小悦也来洗洗？”蛇妖弯曲着蛇尾搭在潭水中的岩壁上, 为人类搭建出一个可安全站立的落脚点。

他们刚刚吃过饭, 身上还残留着不少饭菜的味道，确实该好好清洗一下。

蛇妖的语气惬意寻常，人类也没多想，当即就想跟着一起下去泡泡。

但人类以前都是被蛇妖抱着在潭水里清洗，很多时候还是处于意识不清的状态，自己主动下潭泡澡倒是头一回。

他小心地伸入一条腿，试探着在水里划了划。

温热的水流轻轻扫过祝悦的脚背。

无论多少次, 他还是会为这恰到好处的温度而惊叹。

祝悦在岸边坐下，把两条腿都伸进了水里。

不沾水的长袍浮在水面上, 他用手压了压才浸入水中，紧贴着他小腿的弧度。

孟嘉泽单手枕在岸边，就这么撑着头, 无声地注视着祝悦下水的全过程。

终于, 人类胸口以下都浸入水中。

他脚踩在蛇妖的蛇尾上, 手臂扒在岸边，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不安。

蛇鳞在水中的触感要滑很多，祝悦有些怕自己一个不下心就掉了下去。

虽然相信孟嘉泽一直会救他上来，但呛水的滋味应该并不好受。

人类努力往蛇妖的方向走了一步，但蛇鳞真的太滑了，他不禁向对方投去求助的目光。

孟嘉泽弯了弯唇，抬起蛇尾，让祝悦往自己的方向滑来。

他顺利地把人抱进了怀里，轻声问道：“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祝悦的脚下没有了实物，但他坐在了蛇尾的根部上，这可比踩着要稳当多了。

他轻松地点了点头。

沾了水的长袍几乎全黏在了他的身上。

但这要怎么洗澡呢？

祝悦无措的目光落在了孟嘉泽身上。以前都是阿泽帮他洗的。

孟嘉泽笑着揉揉他的脸颊，主动询问道：“要我帮忙吗？”

那不行，主动献殷勤，肯定没好事！

祝悦坚定地拒绝了。

他想了想，恍然间才发现自己连洗澡的东西都没拿，于是便想先上岸：“我去拿皂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