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家的别墅很大, 除了两栋主建筑,东边是小洋房和花房,后面临着湖畔还有一幢阁楼。
两栋主楼装了室内电梯, 地上四层地下两层,下面是安排给保姆和后厨的房间。
上面房间很多,除了窦洋和他父母住在这里,大部分都是空屋子。
自从窦洋读了大学,楼上时常没人住。
方悦秋虽然对外性格温婉,但工作上是个标准的女强人, 并非整日闲在家的花瓶太太。
她没有直接管理公司的事务, 不过这些年一直在协助窦父做事, 出席各类社交场合, 打理生意场上的人脉关系。
之前她放心不□□弱多病的窦洋, 所以再忙也会抽出时间,回到京市的家里陪儿子。
这段时间窦洋在燕大住宿, 她也便不常回来。
而窦父这两年在国外开拓事业, 一年到头难得出现,往常只出现在佣人们的讨论声里。
容念被接到这里来以后,只在过年时见到过窦父一次。
这次家宴就要见第二次了, 容念听管家提起, 窦父是周日一早的飞机抵达京市。
家庭医生、管家和容念住在一起,都在东边的洋房,但容念住在最楼上。
他靠在窗边可以望见远处别致的阁楼,那里住着窦家老太太。
老爷子走得很早, 老太太这些年深居简出, 容念和她住在同一片地方, 但没有见到过对方。
上辈子容念是见过的, 那时窦洋已经在抢救室,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
自己失血过多奄奄一息,视线已经很模糊。
老太太来过容念这里,这个年长者自称虔诚信佛,用怜悯的目光看他:“走到今天这步,全都是你自己的因果,我们家不是这么好进的,也不是那么好离开。”
她在家族和公司里德高望重,即便这些年将权力放给了窦父和方悦秋,分量地位也还是在的。
平时她不怎么插手管事,可不代表消息闭塞,阁楼里常有人去做工作汇报。
如果容念猜得没错,老太太肯定已经听说了贺律师与窦家不再合作。
他眼神沉沉地看着阁楼,过了会,短促地笑了声。
确实全都是因果。
自己不是这么好来的,也不是那么好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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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方悦秋这段时间同样摆过家宴,办得铺张高调极尽奢靡,有许多生意伙伴应约来捧场,她也贴心地喊上了容念。
但容念已经出国读书,隔山隔海不方便特意回来,于是推拒了方悦秋的好意。
在他印象里,那次祁封没有收到邀请,不仅如此,窦家几乎所有的聚会,祁封常常缺席其中,偶尔才会露一次面。
而现在事情发展被容念打乱,方悦秋向祁封发了请帖,并且宴会的规模变成家族小聚。
尽管招待的客人不多,佣人们依旧为此忙上忙下。
别墅内的软装全部换过一遍,从沙发布艺到鲜花摆设,配色和质感都与秋天合衬。
天气下着雨,容念窝在卧室的沙发里,懒洋洋地看着窗外天色。
“你的衣服晒干了,可还在阳台上占地方。”贺疏星打电话来通知。
容念道:“噢噢,你洗好衣服没地方挂,帮我把衣服塞回柜子里了吗?”
贺疏星的边界感很强,没有打开容念的柜子,觉得这种区域太私人了,即便被允许打开也不该触碰。
他道:“放在你桌上。”
容念道了声谢,说:“难得有人在雨天的周末赶着洗衣服晾出去,有点挑战我的常识,贺哥你是不是没做过家务?”
贺疏星确实不擅长这方面,妈妈走后,家里常年有住家保姆陪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