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冲下午只吃了馒头,没等天黑就饿了。
他嘴角长了水泡,上火上的,心里烦找不到工打,也焦急等不到女警的消息。
这两天他抽空就去派出所,但一直没看到女警。
女警让他老实等着,他就等,但这么每天什么都不干让他等得不踏实。
他找不到打工的地方,每天能做的就是早晚和小孩碰面,再保护他一下。
他觉得无聊且烦躁,小孩却似乎挺开心的,这两天甚至会在放学路上跟他讲话了。
没说别的,就说考试拿第一名了,老师夸他了,让他当班长他不想当。
席冲问他为什么不想当班长。
在他们村班长也算个挺大的官了,大家都抢着当,如果谁当上了,那个学期都趾高气扬,回家梗着脖子的。
“不喜欢。”小孩说。
又说:“事多。”
再补了一句:“烦。”
席冲不理解他,可能城里和村里不一样吧。
回家小孩给席冲拿了个鸡腿,席冲吃了好几天的白面馒头玉米馒头红薯土豆,还是头一次碰到肉。
他愣了下,问小孩:“你等下不会挨打吗?”
小孩摇头:“我每个月能吃一次鸡腿。”
每个月她奶奶都会买一只鸡回来,他一只鸡腿,奶奶一只鸡腿。
“你吃吧。”席冲不算什么好人,但抢小孩的鸡腿他还是有点做不出来。
更何况最近小混混们都没露面,他实在吃之有愧。
小孩挡住他的手,往回推了推,只说:“你吃。”
席冲拧眉,觉得鸡腿闻起来确实很香,说不想吃是假的。
“我们一人一半。”他迅速下决定,张口在从鸡腿上咬下一大块肉。
鸡油蹭到唇角,抹得他嘴巴油乎乎的。
还是肉香。
席冲克制地只咬了两口,就强行塞回小孩手里,让他吃。
小孩眨着大眼睛,看了眼席冲,又低头看了眼缺了一角的鸡腿。
“我走了。”席冲都舍不得擦去嘴角残留的油,伸出舌头舔了舔。
在快走到巷口时,小孩突然在身后怯怯喊了声:
“哥。”
席冲回过身。
小孩藏在黑暗中,阳光照不进巷子深处,只能看到模糊的身影。
“我以后能叫你哥吗?”小孩说。
席冲没给出回答,像大混混一样单手插兜站着,另一只手冲小孩随意挥了挥。
虽然席冲没说可以,但之后小孩还是自作主张喊起了他哥,喊得越来越顺口。
“哥,奶奶明天炸油条,你早点来吧。”
“哥,老师拖堂了,我不是故意晚出来的。”
“哥,你衣服脏了。”
“哥,你不洗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