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小翠加入公司,办公室门前的绿植有人浇了,饮水机有人订水了,中午的盒饭有人定了,水电费和物业费有人知道去哪交了,客户来了也有人泡茶了,而不是干巴巴硬聊两个小时,聊到最后双方都口干舌燥,全哑着嗓子签合同。
她不嫌苦不嫌累,反而觉得这份工作很好,很时髦,每天听办公室其他员工飙着英文打电话,就好像去了外国,过年回家还能跟亲戚吹吹牛。
不过她就有一件事很好奇,游阳怎么这么黏小老板啊?
以前在虫草店的时候还不明显,那时候游阳两周才放一次假,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学校,很偶尔才去。后来升了高三,更是几个月才会出现一次。
现在不一样了,大学的校门阻挡不住游阳的双腿,一有空就来公司,每次还都腻在办公室里,门一关,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有一次小翠有急事找席冲,一时忘了敲门,按下门把手的时候才发觉门被反锁了。
她在外面等了好几分钟门才打开,席冲的面色没什么异常,倒是后面沙发上的游阳捂嘴扭着头,远远瞧着,耳根子像是红的。
小翠想这对兄弟感情可真好啊,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都不嫌腻歪,晚上还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她不经意间瞧过呢,他们床上可只有一床被子!
不过没几天,小翠下班回去就碰到了这对兄弟吵架。
起因是席冲自觉身为公司最大的销售员,不懂英语这件事十分影响他开展业务,于是痛定思痛,买来英语书决定学习十几年前就该学的内容。
本该是好事,陈秋白来找席冲打牌时碰到他在看英语书,这才发现他竟然是一个学都没上过几年的文盲,当下心中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连英语都不会的人,竟然开了一家外贸公司,干得还有声有色,难道不令人佩服?
于是陈秋白决定献出自己一份力,帮席冲学习。好巧不巧,第一天就被回家的游阳碰到。
一开始游阳没发作,还礼貌地喊了声陈学长,等把陈秋白送走,立刻眼眶一红,眼泪一掉,指着席冲就开始问:“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这哪来的话?
“你要学英语为什么不找我,我难道不会吗?”游阳拿起桌上的英语词典,翻开第一页,哽咽地读:“a......abandon,我也会读!为什么找别人教你!”
席冲简直无从解释,眼一闭靠在沙发上,试图眼前的一切都没发生。
这幅态度更加惹了游阳伤心,他的泪腺瞬间放闸,哗哗哗往外流,要这时候哪里干旱,把他放过去,怕是不出一天就能解决。
小翠回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兄弟俩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一个哭着一个闭眼,相互对峙,谁也不搭理谁。
她自知没有说话的份,默默静了一会儿,实在饿得不行了才弱弱开口:“今晚还有饭吃吗?”
主厨正哭着,哪里有饭。
于是小翠更加弱弱说:“要不我去买吧......”
话音戛然而止,席冲揪着游阳的衣领把他拽回了房间,门狠狠摔上。
小翠吓得在原地抖了一下,很怕席冲把游阳打坏,游阳那么娇嫩,可经不住席冲下狠手啊。
她提心吊胆等了半天,就差把耳朵贴在门外偷听了,一直没听到揍人的声音,才稍稍放下来点心。
屋内的席冲一把游阳推到床上,骑在他身上亲他。
一开始游阳还想反抗,伸手要把席冲推开,被席冲按住手腕,掐着他的脸亲他。
没多久游阳就被亲得没脾气了,席冲问他:“还乱吃醋吗?”他哼哼唧唧,又被亲了几下,才嘟囔说:“不了。”
站起身,席冲越想越气,指着他的鼻尖说:“李大爷天天教我说河南话,怎么不见你吃他的醋?”
游阳自知理亏,心虚地眨眨眼,歪头对席冲笑了一下。
主厨心情好了,大家有了饭吃。
小翠这顿饭吃得感恩戴德,只是一边吃一边想,游阳的嘴巴怎么红红肿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