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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约而同向后望去,目之所及,依旧是幽深密林,渺渺茫茫的黑暗向未知的远方蔓延,不见尽头。
容苍回过头看了看湖面倒映出的雪山,沉思道:“明明可以反光,却照不出任何东西。长舒,你说,这秋水湖,到底是什么?”
长舒自然也想到了:“往生镜。”
“那这雪山……”
“在镜中。”长舒说完,向后一退,顺带把容苍拉远,低低叮嘱道,“你就在这儿,别跟来。”
没等容苍反应,湖边一袭白纱翩飞,缓带轻衣的身影对准雪山倒影噗通一声跳进了湖里。
“长舒!”容苍眉睫一跳,又是一声落水响动,两人相继跃进湖中。
黑,触目可及的黑。
湖下无水,满是罗布的障气,气体虽流动不止,却紧紧悬浮在他们周围,天罗地网一般,没有一丝缝隙。二人所有的视线被隔断,犹如置身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绵声哝语的唱戏腔调不绝如缕,长舒侧耳细听,却难辨来处。
耳畔朦胧传来沉沉的龙啸,长舒心叫不好,怕是容苍头脑一热跟着自己跳了下来,随即扬声唤道:“容苍!”
龙吟戛然而止,片刻过后,再响起时则更为低沉用力。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障气愈发稀薄,透过耳膜的声响也更加明确了些。长舒却愈发面色深沉,垂手站在原地直至龙啸声止,化为人形的容苍急急奔到他面前,满眼担忧尚未消却,不自觉地夹杂了几分发现长舒安然无恙后的欣喜:“长舒!”
被呼喊的人眉间没有丝毫与之相同的情绪,反而面沉如水,冷眼看着容苍把他双手拉住上上下下地检查,待容苍安静下来,方寒声问道:“那障气,是你吞的?”
容苍被长舒的眼神看得心里一惊,脑中瞬时闪过无数种长舒察觉出了什么情况的猜测,但当下已难以狡辩,只僵着脸紧张地“嗯”了一声。
“上次卧玉泉中,你也是这样解决的?”
容苍打量着长舒的脸色,心如擂鼓,低下眼睛又“嗯”了一声。
一句厉声喝问自头顶乍起:“你去蓬莱两千年就学了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