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漫,把菜端上去,等会儿羲和要来了。”我哥在厨房喊我,
“哥,妈问过年也不回去吗?”我手里拿着通话中的手机,扯着嗓子问,
“不回。”我哥声音不算大,但很干脆,
“妈说想你。”我继续喊,
“我也想她。”我哥几乎顺嘴就出来,根本没过脑子,
“妈说让我劝劝你。”我笑着凑到厨房门边,
“说你学习呢,把电话挂了。”我哥炒好菜端出来,眉头微微皱了皱,
“好嘞,”我在电话里跟我妈说,“我哥说不回,妈我写卷子去了,新年快乐!”
我把电话挂掉,又有来电显示,我没理,我巴不得我哥和我像去年一样单独过年,我也不想见爸妈,烦的很。
前年八月的某一天,芳菲书院突然被警察包围,我正在烈日下做着俯卧撑,背上青青紫紫的,腰上还肿着,不知道是疼得还是热的,反正我头发晕。
恍惚中,我看见他们把宋弥章带走了。
接着我们也被带走了,先是被带去了医院,好几个医生皱着眉看我,加上我爸妈两眼红红的,我当时还以为我得什么绝症了呢,把我高兴得当即决定跑到我哥边上卖一把惨,
“哥,他们说……”我怕我哥还不理我,准备把我的绝症描述的更绝一点,
没想到我哥一下抱住我,我能感觉到他微微的颤抖,抱得很紧,我真的觉得我快呼吸不上来。
我哥怎么突然抱我,我没理解,他不是……不要我了吗?
我哥松开我,我看见他哭了,哭的很伤心,他说他之前都是演的,
接下来就轮到我哭了,“哥你怎么那么坏……你怎么……”我边哭边用拳头砸他,我哥没躲,就站在那让我打,最后我打累了,还是倒在了我哥怀里。
幸好,我哥没有不要我。
后来我不知道我哥都跟爸妈说什么了,他跟我搬了出来,我哥说让我回学校,我说行,他说让我跟着下一级读,我说好,现在我也高三了,很快就要高考。
他们都说宋弥章死了,我不知道,反正我现在有哥了,只要他还要我,谁的死活,都与我无关。
这时候门铃也响了,我两步跑去开门,是楚羲和来了,手上拎的大包小包,我赶紧接过来,
“冻死我了,外面下雪了,也太冷了实在是,我手都没知觉了。”楚羲和跺跺脚,换了鞋赶紧进来抱着暖气,
“别买那么多东西手就不冷了。”我哥把东西拿到阳台,
“就你们两个人,我不买你俩知道买吗。”楚羲和瞥了一眼我哥说,
“我和我哥前两天去超市啦,该买的都买了。”我替我哥说,
“你们最好是。”楚羲和冷笑一声,“我还买了好多礼花,明天放了吧。”
“快去洗个手吃饭了,春晚都开始了。”我哥边催我们边开了电视,
我们洗了手坐在餐桌旁,我哥把蒸好的鲈鱼端上桌,黄焖鸡,小酥肉全都热气腾腾,楚羲和眼镜上都起了层雾气。
“新年快乐。”我哥举起杯子,轻轻说了一句,
“新年快乐。”我和楚羲和也拿起来,碰了一下,
“楚哥,过年你怎么没跟你家里人一起?”我在饭桌上问了一句,
“美国没有年味儿,我叔叔他们也不怎么过,还是回国好。”楚羲和夹了口青椒牛肉,
“你这手艺不错。”他夸我哥,
“都是跟网上学的。”我哥淡淡一笑,
“之前我哥都不做饭,全是这两年现学的。”我夸我哥夸的更起劲儿,
吃完饭,我哥把碗筷一收拾,还不到十点,
“我进去写几道题,楚哥你先看着。”我想起来还有记到化学题没做,站起来往卧室走,
“大过年的,别学了,不差这几个小时。”楚羲和想拦我,我哥也探出头,
“修漫,放松放松,别写题了。”
“没事,我就几道题,倒计时之前我肯定出来。”突然有点灵感,我肯定要坐回书桌前,我进了屋,戴上了耳机,我一般写作业都会戴耳机。
一个小时不到我就算完了,我刚把耳机一摘,听见客厅里我哥和楚羲和在说话,我趴在桌子上听,
“你是不是把修漫逼太紧了,那年八月刚出来,九月份就让他上学去。”楚羲和说,
我觉得还好吧,没有说很紧,我哥说我这个年龄本来就是要读书啊,在学校总好过天天在家,我爸妈……咦惹,我都不敢想。
“我……”我哥似乎叹了口气,“我想让他快点长大,快点独立。”
“我害怕我护不住他。”我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