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之衡第一次和人眼神对视的时候率先移开视线。

他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又找补了一句：“刚刚在想事情。”

【我作证，他确实在想事情。】001的声音突然在林墨脑海响起。

林墨眯起眼睛，静等001的下文。

【想的不太正经的事情！】001幸灾乐祸地补完后半句。

林墨轻哼一声，这声是哼给001听的，但是却没注意，声音从嘴里发出来，落入了盛之衡的耳朵里，也让盛之衡反应过来，他刚才的随口一说，是多么没有可信度。

至少林墨是明显的不信。

不过他倒宁愿林墨只说，这样哼哼让他不知道要怎么接话，好像主动再说什么都会让局面更加尴尬。

男人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窘迫，耳根微微泛红。

好在林墨贴心地主动开了口。

“我说，可能是刚才光着上身擦药着凉了。”

见林墨没有抓着刚才那个事不放，盛之衡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刚松完气就瞥见林墨的唇角勾了起来，明明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盛之衡此刻就是能读出林墨这抹笑后面的意思。

“不过还是要多谢盛将军，”林墨在盛之衡的注视下缓慢的眨了下眼睫，笑意满满：“盛将军的技术很好，这么一会下来都不疼了！”

盛之衡无语凝噎。

他能感觉到林墨是有意这么说，只是他却明知这份有意，思绪还是受到了影响。

盛之衡平复了一下被林墨搅乱的情绪，收敛起眉眼间外露的神情，淡淡道：“若是怕疼，以后就不要用这种方式摆脱人，段明决虽然是个外强中干的，但到底是段岭的种，疯起来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今日/你算好了我会过去，但也有可能我不会去，届时你要怎么收场？”

林墨闻言笑了笑，低头将略有些长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瘦削的手腕和小臂。

他眉目专注，像是在做什么十分重要的事情一样。

盛之衡也不催促他回答，拎起医药箱往客厅走去。

林墨抬步不徐不疾地跟上：“将军都说了段明决是个外强中干的人，他入了我的计，我怎么会惧他？我承认安排徐长华的介入来结束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在这点上是我做的不光彩，可这恰恰也更加证明了段明决于我不是良配。”

“那晚只是酒精和药物作用让段明决以为自己跟徐长华发生了关系，他若是心里只有我一个，在发生了这种事之后就应该百般斟酌要怎么解决和徐长华之间的‘意外’，还有怎么向我解释，可他什么都没说，不但没说还像没事人一样动用手下人去查找徐长华，甚至还起了金屋藏娇的心，这些盛将军在留香阁不都听的真真切切么？”

盛之衡停下步伐，微微弯下腰将医药箱放进柜子里，转身看林墨，眼底看不出情绪：“是听得真切，二少爷好算计，连我都算计了进去，在整个申城算计到我的，你是头一份。”

“嗯……”林墨迟疑了一下：“我可以把这理解为夸奖吗？”

盛之衡：“……”

倒也不必这样顺杆爬。

盛之衡毫不怀疑现在给林墨一根金箍棒，他能顺着爬到天上去。

林墨打量着盛之衡的脸色：“你生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