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忒勒尔碧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属于兽人的竖瞳此刻正死死盯着温凌。

他的嗓音很低，婉转又轻柔，可落在温凌的耳朵里却不寒而栗。

“或者，我应该叫你...人族的小东西？”

汗毛在一瞬间炸起，温凌强撑住自己的身体没有倒下去，手心一片冰凉，因为紧张的情绪甚至已经开始微微出汗。

“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人类早就在二百多年前灭绝了，我要是人类，这会儿都得被放在博物馆展览了。”

阿忒勒尔轻笑一声，他轻轻捏了捏温凌的耳垂，仔细嗅闻着他身上的气味。

属于黎漾的浓烈气息中夹杂着豹族的味道，可那股子甜香，即便是有再多气味也无法掩盖。

“黎漾哪舍得把这么漂亮的小东西送到博物馆？如果是我，我也会把你藏在家里，绝不露面。”

温凌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他捏了捏自己的指尖，刺痛更让他微微清醒镇定。

“我一直都是被黎先生照顾的，你这种谣言根本就站不住脚，在胡言乱语我可不客气了。”

“不客气？怎么不客气？”阿忒勒尔竟然直直将手指塞入温凌的口腔，抚摸到那有些尖锐的牙齿，压低了自己的身子：“用你这颗小奶牙咬死我么？”

温凌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他下颚收力，狠狠咬在了阿忒勒尔的手指上。

阿忒勒尔的手指瞬间覆上了一层银色的蛇鳞，温凌的牙齿被狠狠硌了一下，疼的直接红了眼。

看着温凌捂着自己的嘴巴蹲在地上，阿忒勒尔的脸上闪过了些许的诧异。

人类的牙齿竟然如此脆弱吗？

他也蹲下身子想要捏住温凌的下颚，却被他用力拍开手。

那包着一汪眼泪的眸子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不要碰我！我讨厌死你们两个兄弟了！”

阿忒勒尔原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听见了不远处细微的声音。

“今天的事情你最好一个字都别和那个家伙提，不然我也不介意把你的身份报到国都安防部门，那里的几个老东西，即便是黎漾也未必能搞定。”他捏了捏温凌的耳朵，语气温柔中夹杂着威胁：“毕竟你也不希望在自己被五花大绑捆在实验台上变成科研产物吧？”

不得不承认，这是非常有效的威胁。

温凌不想给黎漾惹麻烦，也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他闭上嘴巴缄默，没有回答阿忒勒尔。

阿忒勒尔知道温凌妥协了，于是满意地拍拍他的头，再次变成小银蛇离开了试衣间。

确定阿忒勒尔已经离开，温凌这才把衣服换好。

推开试衣间的门，黎漾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他手中拿着冰淇淋，看着才出来的温凌，把甜筒递给他问道：“怎么这么久？”

温凌接过冰淇淋舔了一口，冰冰凉凉，还带着奶甜味。

“嗯...不小心把衣服穿错了。”他语气微微停顿，随后开口解释。

黎漾用指尖擦掉温凌唇角的奶油：“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

温凌的心猛地一跳，心虚感几乎将他淹没。

眼底是一闪而过的挣扎，温凌还是摇了摇头：“没有，我就在试衣间里来的。”

黎漾的眼底闪过一抹暗色，没再说什么，只是牵着温凌的手离开了商店。

“把挑好的衣服都装好送到半山庄园。”

温凌被一群导购簇拥着离开了店铺，他任由黎漾牵着，仰起头问道：“我们现在去哪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