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凌费力抬起手臂，以依赖的姿态贴近宋戮，如猫儿般蹭了蹭他的下巴。

“我也最爱您了。”

温凌是在宋戮的宠哄中睡去的，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带着无限的纵容和溺爱，低沉的嗓音说着蛊惑人心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温凌几乎觉得自己被泡进了蜜罐子里。

可现阶段越是甜蜜沉沦，即将失去的痛苦就越是刺激着自己的神经。

这样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割裂。

不想背叛自的爱人，却又不得不因为不可抗力的因素要他讨厌自己。

【恶棍大叔，我可不可以就这么死掉？我...做不到。】

【放心吧凌凌，事情已经有眉目了，我这边摇人给你搞了个神助攻过来，包你没问题！】

温凌没能理解那个神助攻是什么意思，可是没过多久，温凌就明白了。

............

身体一天比一天羸弱，温凌被从医院接出来回到庄园疗养。

宋夫人再看见温凌时，只是极尽忽视地从他身上略过，随后一言不发地上了楼。

温凌知道的，这是宋夫人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她或许也在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而反思忏悔，可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温凌被宋戮抱着上了楼，他穿的很厚，却仍感觉骨子里透着阴冷的寒意。

宋戮为他盖好被子，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乖乖睡一会，我去开个会议，很快就回来。”

温凌点了点头，乖巧地答应着。

明明不困的，可是身体里传递出来的疲倦却如排山倒海一般袭来。

最终，温凌还是眨了眨眼，困顿地睡了过去。

睡醒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宋戮似乎还没有回来，温凌披着外套翻身下床，走出了房间。

推开门下楼，温凌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宋夫人。

他有些拘谨和窘迫地鞠了一躬。

“我之前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孩子，可是我没想到，这样的你，居然会对我的儿子下手。”宋夫人将茶杯重重放在了茶几上，嗓音高昂。

“他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了...”

“他真的是您最疼爱的孩子吗？”温凌打断了她的话，抬起头问道。

宋夫人的嗓音戛然而止，似乎有些错愕。

温凌微微走上前一步，不再渺小而卑微，他不卑不亢，语气平稳却又不容小觑：“您疼爱的究竟是宋戮，还是那个能为您带来利益满足虚荣心的存在？”

“如果您真的疼爱宋戮，又为什么会抛弃他，任由他坐在轮椅上再也站不起来？您是去了长子以后才将目光放在小儿子身上，不惜一切代价的想要弥补，您不觉得太晚了吗？”

宋夫人的脸色又一次白了下来，温凌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戳中他的痛处。

“破镜不会重圆的，碎了就是碎了，宋戮每一个膝盖疼痛旧伤复发的夜晚，都会恨您的虚荣和功利。您越是想要弥补而对他好再控制他的未来，他就会越恨您。”

温凌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和宋夫人这样对峙，可是一想到自己初见宋戮时他那精致的面容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生气时，就止不住的心疼。

指尖冰凉一片，温凌的胸口剧烈起伏，不多时，温热的液体顺着鼻子蜿蜒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