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凶杀现场, 而在场的人也绝非初出茅庐的菜鸟,但他们也只是在圆桌范围之外的地方搜集线索, 非常有默契的绕过了屋内中央桌上造型美好的受害者。

抛开一切外部因素, 只以艺术的欣赏目光来看,那的确算是杰作。

邪恶,诱惑, 恰到好处的血腥。

可这其中,又混杂了一丝不和谐。

渐渐的,Issac的目光落到了她手中捧着的那个圆盘上。

那不应该是一个果盘,那应该是……

“BAU只来了你一个吗?”一个曾经和BAU合作过的警探把附近能搜集到的证据都搜集完,一扭头, 就看见了站在桌前正盯着那具女尸看的Issac。他对Issac还有印象,便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 算是打了个招呼。

Issac被吓了一跳, 差点没有一拳砸过去。

“他们很快就回来。”Issac回了回神,没有纠正这位警探的误会。然后指了指,“Jully的尸体,要一直摆在这儿吗?”

警探微微点头, “队长说要等你们BAU来看过之后再搬动。这不是普通的犯罪现场,凶手的这番布置一定有隐藏的含义。如果事后只看照片的话, 可能会遗漏什么。”

“明智的选择。”Issac不得不说,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你看出什么了吗?”那个警探倒很有聊天的兴致。

Issac握了握拳,“她手里的果盘……感觉很不对。”

至于是哪里不对,Issac之前被打断的思路却连不起来了。

“果盘吗?”警探拿起相机咔嚓拍了两张照片, “希望你的同事们能快点来,这里的冰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就算室内比外面阴冷很多,但该有的变化还是不会少的。”

和关心尸体腐败问题的警探相比,Issac更好奇的是尸体是怎么固定的。

人体的骨骼结构本来就精妙无比,Jully的形态看起来自然极了,表情似愉悦又似忧伤,明明是完全相反的情绪,却有着别样的和谐。如果换一个背景,如果这不是凶案现场,而是一副油画,Issac甚至能从其中看出一份美好。

如果凶手把这当做是一次艺术创作的话,那么他一定是一位很有艺术品味和修养的大师。

可真正的大师创作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他们应该更加的激情,更加的狂热,甚至癫狂……就像……就像……

Issac匆匆的说了一声抱歉,捂着头快步走了出去。他的脑内像爆炸一样,各种激烈的情绪相互冲突,那些本来已经碎的没有存在感了的记忆碎片相互吸引融合,重新变得完整连贯。他的头痛极了,连视线都变得模糊,Issac努力的睁大眼睛,最终还是撑不住,直接坐在了满是灰尘的上行楼梯口。

Damn it!

Issac咒骂一句,失去了意识。

BAU来的很快,匡提科和巴尔的摩之间距离不算遥远,更别说他们是乘的专机。相比之下,从巴尔的摩机场出来再开车赶赴案发现场花费了他们更多的时间。

如果之前接下这个案子是因为Issac的请托和不想一个小女孩失去唯一亲人的同情,当他们在飞机上收到那张受害者尸体的照片后,这两种想法不翼而飞。

这已经不是一件普通的失踪案,凶杀案,而是更加严峻的可能之前出现过更多受害者的连环杀人案件。照片中的尸体布置摆放明确的传达了一个信息——

这个案子的凶手绝非一时起意,他的作案手法成熟,已经形成了自己的风格,其中也许还有他们还没有读到的凶手的个人签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