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琬哭了半晌，眼睛干涩得厉害，云止用温水湿了毛巾过来给他擦脸，弯下腰给他将泪痕擦干净，“明天恐怕要肿了。”

傅琬闭着眼，睫毛一颤一颤，他好像还有点没回过神，听完云止和他讲的许多事情之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一双眼睛一直盯在云止身上，云止去哪儿，他也立刻跟上。

云止无奈，将他按回床边，蹲下身握着他的手道：“你不怪我吗？”

傅琬不解地看向他，“怪你什么？”

云止忽然觉得自己当初或许还是教漏了他一些东西，比如不能因为看到这个人的好就忽略了他的坏。

他摸了摸傅琬的腮畔，“是我当初将你送下山才造成了之后的种种，如果当初我同意你留下，或者早点认清自己的感情，也许就不用等到今日。”

“你也不至于在丹珩山外……苦等那么久。”

“在我走火入魔的那段时间里，你回不去家的时候该有多着急。”

傅琬张了张口，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他看向云止，这是比他记忆里更加鲜活的云止，现在就真切地出现在他面前，同他视线相交。

“我当初下山之后，就知道你的用意了。”傅琬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想给我错误的诱导，希望我多接触些之后再回过头审视自己的内心。”

“但我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感情。”

“云止。”傅琬唤他的名字，这是他第一次在神智清醒时当着他的面开口叫他，“我没有怪你。”

“倘若是我的话，或许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在内心的煎熬中反复地想究竟是留下他还是放他走……而之后你走火入魔，丹珩山山路封闭，谁的处境又好过谁呢？”

“至于我的梦境……”傅琬握住他的手笑了下，“那其实是我一直以来的执念。我最开始留下就是因为觉得你太孤单了，所以想陪着你，而离开之前又因为一直无法回去，所以觉得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实在是太不甘心了。”

他抿唇笑的时候颊边的酒窝愈发明显，云止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融融。”

傅琬应了一声，脸红得厉害，云止实在很少这样叫他，但刚刚这么一小会儿就叫了好几遍，他有些吃不住，云里雾里飘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了点实感，原来云止真的要和他成为那种可以亲近的关系了。

而迟来的回神也终于让他别扭起来，想起之前他自己给小玖喂奶粉猫粮还给他买乱七八糟的衣裳，天天当着小玖的面吃垃圾食品，对着小玖还流了次鼻血，天天抱着他摸来摸去夸小玖可爱……傅琬越回忆越想挖个洞把自己干脆埋了算了。

他怎么敢的啊……

和在老虎屁股上拔毛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