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里门外。
两个人面面相觑。
小琅准备了一万种说辞,却在看见阿鑫的那一刻,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吃肉群二三灵六︿九二︰三九〃六﹔
小琅现在脸上带着伤,脖子上不知被什么东西勒出的一圈红痕,身上一件单薄的白衬衣,沾着灰渍与血迹,看着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阿鑫看着小琅这幅样子,那些长久等待积攒的怨气和久别重逢的欣喜都被抛到了脑后,只觉得小琅在外头受了天大的委屈,轻声开口问他:“怎么…搞成这样子,疼不疼?”
下一秒,小琅靠近过来,抬手蒙住阿鑫的眼睛,头埋在他肩上,闷闷的出声:“不许看,不许问。”
阿鑫轻轻抱住他,回答道:“好。”
阿鑫伸手关掉客厅的灯,房间变的黑乎乎的,小琅把蒙在阿鑫眼睛上的手垂下来。
阿鑫身上仍是那套洗的发白的棉睡衣,此刻肩上透过薄薄的布料传来一点凉凉的湿意。
小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委屈,那老变态打他的他都捅回去了,以前也受过比现在严重十倍百倍的伤,可一见到阿鑫,自己就好像突然变的矫情起来。
阿鑫把小琅抱去了卧室。
阿鑫坐在床上,小琅跪坐在他腿上。阿鑫也的确没问小琅什么,只柔声跟他讲些别的话。
“窗户外面那颗槐树开花的时候,我想着你要是回来就好了,那花儿开的又香又好看,你要是在,天天起床就能看到。”
“玲玲还有陶乐陶安她们组了一个什么…绝情派吧好像是,说要专门儿对付你这个负心汉。”
“她们还天天来策反我,说要是我加入,我就可以当她们老大,她们天天拿糖葫芦给我上供。”
“那你加入了吗?”小琅哑着嗓子问。
“怎么会呢,我说我是小琅派的,我得一辈子跟着我老大。”阿鑫说完,手上不自觉的把小琅抱得更紧了些。
“可惜我老大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就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一回来还这么惨兮兮的,不让说也不让问,倒像是我犯了什么大错。”
小琅把头埋的更低了,他知道他刚把人带回家没多久就一走两个月这事儿是他做的不对,但他也习惯了嘴上不饶人,于是硬端着一副理直气壮的口气:“你别想让老子跟你道歉,我搞成这样还不是为了养你,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然老子捶你。”
阿鑫这次没有和之前一样顺着他,而是反问小琅:“怎么说,我还得谢谢我老大为了养我把自己搞成这样?”
小琅让问得没话说。
沉默了一会儿,小琅问阿鑫:“怎么把头发剪了。”
“有天在张婶儿店里送货的时候,遇到了以前的客人。”
“他难为你了?”
“没有,他是个挺和善的人,只是笑着跟我打打招呼。”
“谅他也不敢。”
“但我吓的要死,怕他当着张婶还有玲玲的面揭穿我从前是个站街的,她们都是挺好的人,我怕她们恶心我,我想着把头发剪掉就认不出了,可是再遇见他,他还是那样和善的跟我打招呼。”
“小琅,我当时想,你要是在就好了,你肯定会把他揍一顿,让他再也不敢来这儿,但我又觉得自己可笑,我跟那么多人上过床,总不能指望别人都是瞎子。”
“别这么想…我以后跟你一起,你看谁不顺眼,我给你当打手。”
小琅感觉到阿鑫讲这些的时候心情不好,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好僵硬着转移话题。
“衣柜底下抽屉里有个药箱,我身上疼,你帮我上药。”
小琅终于从阿鑫身上爬下来,站到一边将那一身脏的不成样子的衣服慢慢往下脱。
雷文成打小琅时下了狠手,实木的手杖抽到人身上,小琅背后的伤一条一条的青紫肿胀,有些在衣料的摩擦下渗着血,看起来好不凄惨。
阿鑫没想到小琅身上是这幅光景,亲眼看见小琅身上那些骇人的伤,心里头一次对小琅生了气,但手下上药的动作却轻的不能再轻,生怕给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上再添一点儿痛。
小琅也察觉到阿鑫有些不对劲,仰头看他,发现人眼都红了,又赶忙解释道:“其实也不怎么疼,这都是皮外伤,就看着吓人,养两天就好了。”
阿鑫不理他了。
甚至接下来两天都没怎么理。
每天该干活干活儿,把他照顾的像个瘫痪在床的病人,恨不得连饭都喂到嘴里,晚上也搂着他睡觉,但就是一句都不理人。
小琅早知道是这样,他合该去睡几天大街,把伤养好了再回家,也好过让阿鑫生这么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