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荆棘满途 carpediem丧鱼 1792 字 2个月前

李泽昭进去后,不受控地咬着后槽牙。即使客厅里面只开了盏昏暗的落地灯,但却不难发现,段淮家的客厅跟他们家有七八分像。

他哥哥的衬衫扣子开了大半,坐在茶几和沙发中间的地毯上,倚靠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

“哥……”李泽昭蹲下轻轻拉上李斯安敞开的衣服,手指轻轻地触摸他的脸,低声道,“哥哥,醒醒,回家了。”

李斯安的嘴唇红红的,在他苍白的肤色上显得尤为明显。眼下看上去也红红的,呼吸沉且均匀。李泽昭并没有闻见酒味,却怎么也叫不醒他。

青年的脸上闪过一丝阴翳,像月亮上忽然闪过的一片薄云一样。李泽昭拿起沙发上李斯安的风衣,将他裹了起来。

紧绷的唇角表明李泽昭正在忍耐情绪中的暴怒,看到段淮过来后他毫不犹豫地给了对方一拳,直接将段淮打到身体失衡,摔在了地板上。

段淮摸着被打的嘴角,口腔里感到一阵甜腥的气味。他踉跄着站起来,朝李泽昭脸上回敬了一拳。虽说力道稍逊一筹,但好歹是一个成年男人,也将他打得身形晃了晃。

客厅里叮叮咣咣地发出混乱地巨大响声,家具和肉体的沉闷碰撞声,阵阵闷哼和男性痛苦的呻吟声,各种声音掺杂在一起,但两人却紧咬着牙齿沉默着不发一语。

像一场迟来的硝烟,他们都知道发生这一幕是必然的。

两个人气喘吁吁,浑身都布满了鞋印。段淮自然被打得比较惨。李泽昭在国外便开始了学习拳击,几乎是专业水平。除了第一拳打在了脸上,他其他的拳头都落在对方身上了,专挑疼的地儿下手。

但他也没好哪去,脸上挂彩严重,掌指关节处才刚凝固的血又开始流了。毛细血管的破裂并没有让他平静下来,他紧握着的拳头几乎在颤抖,站起来紧紧抿着嘴唇走向靠在玄关上喘气的男人。

后来他的余光瞥到沙发上的李斯安,他犹豫了,随后停下了脚步,转身走到李斯安跟前,拿起他的衣服将他横抱起来,用风衣裹着走了出去。

经过玄关时,李泽昭一眼都没看段淮。等他们走后,段淮身体无力地坐在玄关的地板上,盯着房门,略显颓废地长叹一口气。

看着自己满身的鞋印和血迹,还有场内的一片狼藉。身体疼得要死,又想到那小子应该也没好哪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热血一上头,真跟一个毛头小子打了架。

外面刮起了风,仅有的树叶在枝头上被风吹得哗哗响。枯叶掉了满地,在寂静的深秋里游荡,他抱着李斯安,行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到家后,李泽昭把人抱到了卧室里。他怕把手上的血迹沾到李斯安身上,轻轻地将手抽出来。他坐在床边,手上突然感到一抹温热的触感,他低头看,发现李斯安在睡梦中牵住了他的手。

“哥哥,醒了吗?”李泽昭俯低身子,低声说。

对方没有反应。

李泽昭轻轻地把手抽出来,拿了一张湿巾把哥哥粘上了血迹的手掌擦干净。他长久地在床边注视着李斯安,将银色边框的眼镜拿下来放到一旁。

他自小就喜欢他哥哥的眼睛,可这双眼睛被眼镜隔着,被一层模糊的面纱遮挡。他从未忘记年少时第一次的相遇。在那个葬礼上,少年唇红齿白,清逸俊朗,一身素黑,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那个称之为我母亲的人,把我扔在了一个我从未谋面的父亲的葬礼上。谁都不要我,只有哥哥向我伸出了手。”他摸着李斯安的脸说。

他出去接了一杯水,手里拿着一颗白色的圆形药片。李泽昭走回了床边,把药喂进了李斯安的嘴里,自己喝下一口水,吻上对方的唇,舌尖撬开了齿关,将水喂了进去,送下那片小小的圆形药片。

之后他走进了浴室,将身上的汗洗干净,他注视着流向下水道的红色的稀薄的血水,直到红色消失不见。

回了李斯安的卧室,坐在床对面的一把椅子上,静静地等待药效发挥。

我不会放你走的,哥哥,李泽昭想,即使把你变成肉欲的囚徒,我也会每晚一点、一点让你的身体离不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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