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怎么办呢?殿下要去见见姚瑜吗?”
最有主意的谋士甲闻言叹气,“殿下现如今人就在边境,发生这么大事,若他连参与都不参与,陛下会怎么想?”
“会觉得孤无能,担不起重任。”太子抢答,语气却沉着许多。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得选了。
哪怕有性命之忧,他都必须做点什么。
谋士甲看出了太子的心思,拱了拱手,叹气,“殿下……”
“以后不必掩饰行踪了。”太子一挥袖子,率先走了出去。
他要去边境找姚瑜。
他要在这国家危难之际,做点他身为太子该做的事。
尤竞自觉身份尴尬,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这一遭姚兄虽然是无意,可是间接弄得太子很狼狈。太子言语间对姚兄很是轻慢,对姚瑜的不喜甚至毫不掩饰。经过这几天,姚兄恐怕是彻底要被记恨上了。
尤竞心中叹气。
果然在官场得罪人是很容易的事,你甚至还没见那人一面,就可能被人恨上了。
想起当初刚高中就惦念着告老还乡的姚兄,尤竞心中夸了句通透。
自己和姚兄都是这官场里的可怜人啊,前途只在他人的一念之间。
而自己的境况比姚兄其实还要好很多。
姚兄此番,不但惹了太子不快,如今这皇后一族估计也得罪了。
…
尤竞忧心忡忡的跟着太子前往战场,不想在滚滚黄沙中迷了路。
太子身边都是些一群文弱书生,他们哪见过这阵仗,一时慌乱不已,再有聪明才智,也发挥不出来了。
太子的唇角都干了。
本以为此处就在边关,只要想去战场,顷刻便能到达,可哪知道会有这么一片大漠。
不是说新安府虽然东西走向上长,南北跨度其实很窄吗?
这怎么用脚量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他们走的匆忙,走时甚至已经一天吃饭河水了。
太子心中悲怆,他不过是因为一时的犹豫大意,竟然要殒命在这里了吗?
有时候就是那么巧合,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时,就看到三五轻骑,疾驰而来。
几人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随着那几骑靠近,太子和尤竞越发觉得来人眼熟。
此人?
不正是他们要找的姚瑜吗?
身处战场,姚瑜早已抛去他常穿的蓝色长衫,他一身黑色劲装,更方便行动一些。
此刻,他修长健壮的身体与四肢都从以往那宽大的长袍中显露出来。他身姿挺拔,纵马而来的身姿不见笨拙,像是习惯了马背一般。
他手间还握了把刀防身。
远远看去,谁会信这是个书生郎呢?还有了个五岁的孩子。
人们看到,会觉得这是哪里来得意气风发的少年侠客。
他即使蹙着眉猛然看过来,也让人生不出恶感,反而忍不住叹一句,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啊!
姚瑜微眯眼睛,待看清来人后,他放缓脚步,驱马上前,“吁~”
姚瑜其实一眼就认出了太子。
——那个被尤兄和一众官员围起来的年轻人。
一群人嘴唇都干的发白了,灰头土脸,很是狼狈。
但他上前时,只是高喊了句,“尤兄?你怎会出现在此处?”
当着这么多人面,被和他“关系一般”的姚瑜喊住,尤竞有久别故友的喜悦,但更多的是忐忑。
天啊!太子和几位大人都看了过来。
尤竞总不能不理,“听说边关有战事,我等想过去看看。”
姚瑜扫了一眼众人,猜到他有的话不方便说,便也不追问。
“本该亲自送你等前去,只是我实在有要是在身,此番就不多叙了。
今次胡人来袭,准备充足,再往前已然不安全了,你可去寻孔恒孔将军。顺着这个方向再走两里地,然后看到一间庙宇,再朝右……”说着姚瑜扔给他一个物件,尤竞一看,是一个牌符。
“多谢姚兄了。”
姚瑜轻扯缰绳,调转马头,又给他们给了几壶水和一袋饼子,“万事小心。我还有事,便不在此停留了。若能平安回去,盼再与君重逢。”
尤竞手里拿的满满的,朝他拱手。
……
要找的人就这样找到了。
可是这人短短几句话便走了,太子甚至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一句话。
不知是不是太子的错觉,他感觉姚瑜走之前似乎看了他一眼……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看着带着一队护卫疾去的俊朗身影,再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自觉相形见绌。
果真是一步错步步错么?
如果他没那么多小心思,是不是此刻已经和姚瑜并肩保家卫国了,而不是现在,目送着对方离去,什么都做不了。
“殿下,快喝点水吧。”尤竞拿到水第一件事就是递给太子。
若是以前,太子心中或许还有些不服气,可此刻全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