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帝苍老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略显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冷漠,以及毫不遮掩的杀意。
旁边察言观色的大太监,早已上前往金杯中斟了满杯的酒。
燕帝端起那杯酒,却不饮下,只静静地看着烈殷。
承明宫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死寂,直到燕帝轻蔑讽刺的声音传出。
“那又如何?烈殷,你勾结伊霍、克烈等人意图谋反,博尔济当初要杀你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他是要替北燕,除了你这个动荡朝局的祸害!”
烈殷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幽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暗沉而又冷漠。
“动荡朝局?敢问皇兄,臣弟是怎样动荡北燕的朝局?”
男子嗤笑一声,俊美至极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凉薄。
“如果只是因为臣弟觊觎北燕皇位,这只不过是小事,北燕皇位向来是能者居之,这是祖训,相信不止臣弟,博尔济他们没有谁不盯着皇位。”
这番话让人无从反驳,也正是因为烈殷本就有资格继承北燕皇位,事情才不好处理。
在他没有真正谋反之前,燕帝根本找不到理由对付一个军功赫赫的亲王,但是这场病下来,燕帝已经无法再容忍烈殷。
他的这几个孩子,够狠够毒,也有能力,但他们都不是烈殷的对手。
如果不是自己在上面压着,烈殷行事还有所忌惮,他们一个都活不了。
燕帝知道,以烈殷的能力,北燕的江山交到他手里,必然能更加繁荣昌盛。
但是北燕的至尊之位现在属于他,那张御座是他坐着,那么以后,也应该是他的儿子,他的后人坐这个位置,而不是烈殷这个掺杂了异族血脉的兄弟。
燕帝不想再任由烈殷壮大自己的势力,他要为了他的儿子们,除掉世间最大的一个隐患。
“放肆!!”
燕帝怒斥烈殷,将手中金杯摔在地上,烈酒顿时洇湿了殿中锦毯,像是一块无法清除的污尘。
金杯掷地,这也是燕帝之前订好的暗号,博尔济、塔术以及赛格等人皆都持武器朝烈殷攻击而去。
除此之外,赛格等部族的亲兵持武器从进殿,张弓搭箭,直直对准承明宫的每个人,避免其中有烈殷的党徒。
他们早已等候多时,刚硬的面容上带着冰冷的杀意,在富丽堂皇的承明宫中显得极为冷冽锋芒。
烈殷就猜到燕帝会直接下杀手,果不其然,他猜对了。
之前燕帝口中提到的伊霍、克烈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在亲兵拉弓的瞬间便从他们身上抢了武器,一刀结果了对方,加入了烈殷与博尔济几人的打斗中。
御座前方,除了大内高手,还有两排手持盾牌的士兵护卫在此,以保燕帝安危无虞。
燕帝看了一眼交战双方,博尔济他们人多势众,烈殷方只有五人,以少对多,已经渐渐显出颓势。
再看周围那一圈弓箭手,锋利的箭矢闪着寒光,可以轻而易举没入血肉,夺人性命。
燕帝心道,大势已定,烈殷今日必死。
从燕帝摔杯,到博尔济等人发动袭击,再到士兵进入承明宫掌控局面,连半刻钟都不到。
所有人的关注力都在烈殷他们身上,傅星眠完全让人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