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眠没想到这小老头上来就要打他的小夫君,瞬间炸毛。
他抓住拐杖的尾端,没让它落在裴负暄身上。
“你敢打他?”
傅星眠秾艶的眉眼冷得幽寒,阴沉得像是凝冻的湖面,黑沉漂亮的眼眸中翻涌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幽暗情绪。
“你竟然敢打他!”
他连生气的时候,都不舍得不理裴负暄太久。
这个和他有血缘关系的小老头,竟然仗着这种东西,到他家来打他的小夫君。
裴老太爷敢对裴负暄下手,就是因为一个孝字。
在他眼里,这是世间正道,即使这个该死的小五上门入赘到了傅家,成了傅家的人,也逃不过这个字,他没想到竟然会被傅星眠一个哥儿拦下。
裴老太爷立即怒目圆睁,用力想要抽出拐杖,但是纹丝不动。
他愤然怒斥道:“放肆!你这个哥儿怎么敢对老夫大呼小叫?老夫是裴负暄的父亲,你是他的夫郎,也就是老夫的晚辈,还不跪下认错!!”
傅星眠此刻正在气头中,漂亮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声音也比平时要冷一些。
“你才放肆!你怎么敢打裴负暄?他是我花钱娶回来的,是我的人,还秀才呢,哪有来别人家随便打人的秀才,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早就忘了以前学过什么?”
青年这话,简直就是在往裴老太爷的心窝里扎刀。
他最恨的就是自己年岁渐长,无法像年轻时那样安心读书,只能将光宗耀祖的念头放在小辈身上。
可是现在,他裴家最优秀的两个小辈,两个小三元。
一个和他彻底离了心,写下一份日后再无瓜葛的断亲书。
另一个上门入赘,成了别家的人,这荣耀也与裴家再无关系。
傅星眠刚才,一口一个他娶回来的,他的人,还说裴老太爷年纪大了,早就忘了以前的学业。
裴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手都在抖:“你……你这个杀千刀的哥儿,竟然敢和长辈如此说话,这是想气死老夫吗?”
他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青年身后的裴负暄,怒斥出声:“裴负暄!你就这样看着这个外姓哥儿顶撞你爹,你这是不孝!这种恶夫郎,你还不狠狠打一顿,再休了他!”
裴负暄神色淡然,他抬手按在青年的手上,也按下了对方身上近乎冰冷的攻击性。
“这是裴家的事,我来处理。”
傅星眠有些不情不愿地松手,凶巴巴的,但是乖。
裴负暄上前一步挡在傅星眠身前,清隽的眉眼映着冬日暖阳,依旧锋利冷冽。
“爹,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夫郎给的,只有他不要我的份,我不可能离开他。”
裴老太爷没想到会从少年嘴里听到这种话。
虽然裴负暄入赘了傅家,可终究是他的儿子,给他脸面上添了光。
堂堂小三元秀才,竟然说什么只有哥儿不要他的份。
丢人现眼!
“裴负暄!老夫看你是晕了头!这种恶夫郎休便休了,以你现在小三元的身份,去府县娶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可你倒好,连老夫的话都不听了,你就这么想做不孝的畜生东西吗?”
少年眼底的情绪淡得冰冷晦暗,声音像是此时的一阵冷风过处。
“爹,您是因为裴岁仁来的吧,那他有没有告诉过您?就连府尊大人都觉得我夫郎温厚仁善,是少有的义民,您这声恶夫郎,是不满府尊大人吗?”
裴老太爷当即被这句话噎得不上不下,一口气凝结在胸口,都开始生出些许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