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觉得这样不足以令人信服,拿出一块白玉麒麟佩。
“这是大梁皇子出生时,圣上所赏,背后有我的名字,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拿去一看究竟。”
傅星眠不说话。
裴负暄朝四皇子拱了拱手,幽暗的眼瞳温润如墨玉,含着如春风般轻浅的笑。
“四殿下,裴某信你的身份,你不用如此自证。”
四皇子看着眼前俊美无俦的解元郎,一袭月白色衣袍,莹莹润玉,清澈宁和,就连那笑都似乎不见锋芒。
他将玉佩收了起来,很是直接说道:“就算你们夫夫早就猜到我身份贵重,但是你们这也太冷静了吧。”
青年闻言坐了起来,他像是缠人的猫儿,没骨头似的依靠在小夫君身上,声音带着几分困倦。
“圣上的第四子不还是被兄弟追杀,只能隐姓埋名,藏在百姓中间才能保命,没什么好惊讶的。”
四皇子听到这话,脸色倏地冷了下来。
“傅公子就这么确定,我是被兄弟追杀?”
傅星眠懒散地睁开一只眼睛,浓密的睫羽仿佛一笔墨痕收拢在眼尾,更添几分妖冶娆丽。
他没有说什么,而是懒洋洋地钻进小夫君怀里,软声哼唧。
“暄儿,我想睡觉。”
裴负暄也知道这几天累着哥哥了,满目心疼地看着怀中面容秾艶瑰丽的青年,指腹缓缓拨开他额前微乱的漆黑墨发。
将斗篷整理一下,盖好在青年身上,裴负暄为他的哥哥做好一切,才看向对面的大梁四皇子。
“四殿下,哥哥确定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心里确不确定。”
昏黄的烛火将裴负暄的侧脸照得清晰深邃,长目漆黑,仿佛外间的夜幕蔓延至此。
他的声音散漫随意,似乎只是在和眼前的皇亲贵胄闲话家常。
“裴某知道,四殿下愿意与我们一起进京,并不是因为全然相信我们,而是别无选择,只能险中求生,不过这一路走来,你应该能确定,我们只是来自宁州府的一对普通夫夫。”
四皇子听到普通两字,脸上的神情有些微妙。
不说其他,便是这二人的容貌,一个绝色瑰丽,一个俊美绝俗,哪里普通了?
“我知道你们与京中无关,裴兄,你如此聪慧过人,此次春闱必然能名列前茅。”
“还有傅公子,戴瑛东他们只是乡野之人,都被傅公子教导得如此出众,个个悍勇非常,此等才能,我着实是佩服。”
裴负暄已然听出四皇子话语中暗藏的深意,其实从这两天对方看过来的眼神,他早就猜到了大概。
从龙之功对于他来说,确实很有诱惑力。
可是他一个小小的解元,被一位皇子三两句话劝说,就这样搅合到皇位之争,也太过愚蠢无知,他也没有那么急功近利。
而且这个世上,除了哥哥,没有人值得他为其牺牲自己的命。
无论是君,还是亲。
裴负暄一派温文尔雅的书生模样,笑意柔和道:“四殿下,这一路同行,戴兄弟他们把你当朋友,裴某亦是。”
“只是裴某这个人幼时不为亲人眷顾,嫁给哥哥以后才稍微有了个人样,裴某想要先小家,其他的事,日后再说吧。”
四皇子有些可惜,他看着眼前二人,实在想要将这样的潜龙人才收为己用。
裴负暄看出四皇子的想法,意味深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