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廷是从二十九开始放年假,直到元宵以后才会开朝。
年假的第一天,裴负暄就赖在榻上,还将傅星眠拉着一起,直到午饭时分才起。
傅宅现在有专门的厨子,厨艺还不错,傅星眠每天下午要去接小夫君,没时间准备晚饭,也已经习惯了厨子准备的饭食。
饭后裴负暄缠着傅星眠不放,要他再画一本图册。
青年没办法,只能拿起笔努力的想了下,在纸上画了一幅图。
裴负暄细赏了片刻,缓缓抬手,解开傅星眠随意绑起的柔软乌发,白皙的手指随意绕上。
看着那漆黑的发丝在指间,如同青年落下的笔墨痕迹,男子恍惚觉得他是纸张,在被心爱之人不停落下专属的痕迹,成为对方的所有物。
“哥哥的画功似乎更好了,仿佛如临其境,暄儿自愧不如。”
傅星眠画完以后,其实有些心虚,因为他的是以前画过的图。
可是他现在实在想不到该画什么,就偷偷摸摸的作弊。
青年是真的没想到,小夫君不仅没有发现,还说这种话。
身临其境……
也……也算是吧。
傅星眠真的不想画了,就扯着小夫君长袍的衣袖,软乎乎的撒娇:“暄儿,不画了吧,天冷,我手都要冻僵了。”
书房里烧着银碳,很是暖和,裴负暄自然知道青年的心思,捧起对方白皙修长的手,轻轻吹着热气。
“抱歉,暄儿让哥哥受苦了。”
傅星眠笑眯眯的摇了摇头,他情不自禁地窝进小夫君怀里,圈住对方的脖颈说道:“要不你来画吧,你的画功是我一手教出来的,也很厉害的。”
裴负暄倒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沉默片刻,狭长的眼眸中悄无声息地染上一点晦暗,有些口干舌燥。
“好,暄儿来画。”
这幅画直到夜幕渐深才完成,因为之前裴负暄不让傅星眠看,到此时他才看到小夫君画了什么。
青年愣了一瞬,漂亮的黑眸微微瞪圆,白腻的小脸沁出极为柔嫩的粉,仿佛盛开的娇艳牡丹,颜色秾丽到了极致。
他有些害羞地伸手,勾住小夫君的手指,湿漉漉的眼眸盈盈看去。
“就……就当是新年礼物,刚好明天是年夜,礼物提前给你,行不行?”
裴负暄觉得像是一朵嫣然百媚的花缠上,目光变得幽暗漆黑。
他的声音低了些许,另一只手覆在青年的胸膛上,掌下错乱的震动让他心底生出一丝微妙的餍足。
“长者赐,少者不敢辞,哥哥虽然不是我的长辈,不过确实年长一些,暄儿自然不敢拒绝。”
去年的年夜,因为裴负暄来年要参加春闱,即使嘴上说着放松,青年还是有些紧张。
今年没有这种顾虑,傅星眠放开了玩,完全不顾昨晚的劳累。
大年初一开始,傅宅收到了不少年礼,傅星眠懒得管这些,是裴负暄一一记账。
青年想到这种事都是夫人和夫郎做,到了他们家,换成了他的小夫君,有些好奇地凑了过去。
“暄儿,我不喜欢弄这个,还让你弄,你会不会生我的气?觉得我不是一个好夫郎。”
裴负暄闻言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向傅星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带着几许让人看不懂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