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合约到期的时间越近，张舒就越害怕与淼哥接触。

淼哥对他真的不错。

兴许是因为他是自己招进来的，又或者因为两个人性向相同，在工作中淼哥对他多有照顾。他们做的是娱乐会所，哪怕服务的都是女客，也会有难以相处的客人，碰上的时候，淼哥从没让张舒出场过。不仅如此，他钱也给的大方，好几次从牌场里出来碰到张舒，会直接往他口袋里塞几张大钞，笑眯眯地道：“拿去给你弟弟加餐。”

张舒本来就是个软性子，别人对他好一分，他恨不得用十分去回报，所以没办法将要辞职的话说出口。

可他又答应了弟弟……

纠结中终于被淼哥主动找了上来，一同带来的还有一份合约，他一边坐下一边感叹：“接下来几个月业绩要惨淡了。”

张舒“啊”了一声，连忙问道：“怎么了？又要严打检查吗？”

他们这里虽然是正规会所，但到底有那么点擦边性质，所以一旦上头有什么风向的话，就会选择停业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张舒上班至今也碰到过一次，但那会只停了三天又继续营业了。

“不是，是一哥离职了。”淼哥看起来是真有些苦恼，他平常虽然跟宇哥关系不算特别好，但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台柱子的事实。

张舒挺惊讶：“为什么啊？是对工资不满意？”

淼哥笑了一下，“上岸了。”

谭宇外貌确实不错，高大英俊型，外貌占尽了优势，自己又肯努力维护，练得八块腹肌结实饱满，再加上擅长捕捉女性的心思，在这一行可谓混得如鱼得水。他还放得开，床上功夫大约也是很厉害的，所以有不少富婆很迷他。

愿意跟他结婚的倒是稀少。

“对方挺有钱的，舍得给他花，他自己也觉得年龄到了，不抓住这一个以后也没更好的，所以没选择续约。”淼哥揉了揉眉心，“就是给我打了个措手不及，店里其他人，没一个资质有他好的。”他看了眼张舒的脸色，以为他生气了，又连忙笑道：“我不是说你，你资质也好，男人中我还没见过比你更漂亮的，就是你可能处于另一种风格的店里会更受欢迎，女性嘛，肯定更喜欢谭宇那种类型。”

张舒回过神，也笑，“我也更喜欢那种类型。”

淼哥暧昧眨眼，“你先前那个小警察就挺符合的。”

张舒立即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别提那个渣男。”

“行。”淼哥收起了玩笑，叹了口气，“虽然接下来要艰难一段时间，但肯定能提上来合适的人，剩下这些订单量也不会少，舒，把合约签了，再帮哥一段时间。”

张舒愣了愣，对上淼哥了然的眼神，这才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的纠结大概都被他看进了眼里，他沉默了一会，淼哥又道：“我知道你并不喜欢做这一行，确实名声没那么好听，没了别人阻碍，你回去卖酒也能拿差不多的薪资。如果一哥不走，我也不会强留你，你跟店里其他人不一样，你眼睛干净，也不追求物质，当初也是被逼没办法。但哥现在也没办法，店得继续经营下去，不能没人干，你就再帮哥一年，行不行？”

他说得情真意切，张舒没能狠心拒绝，最终在合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后张舒倒并没有后悔，只是紧张和心虚，毕竟他明明已经答应了弟弟要从这里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