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歌找工作找得并不顺利，一来他外形确实不佳，人太瘦了，一百斤出头的体重搭配身高很容易让人误认为是瘾君子，去做保安都聘不上。再来他坐过牢，一般店并不想招惹这样的人，愿意招他的他又嫌工资太低没有发展前途，所以找来找去找了几天都没找上。

张舒有点急，因为他答应了弟弟就收留对方几天时间，沈昭都要回来了，秦牧歌明显没有要走的意思，他也不好赶人。但他深知弟弟的脾气，虽然生气了也能哄好，可张舒并不想因为不相干的人让他生气。所以头一天晚上，哪怕再不好开口，张舒还是下定决心问道：“牧歌，我弟明天就回来了，他性格你是知道的，有点冷，不太喜欢跟别人住一起，要不然……你暂时住旅店去？我先借点钱给你。”

秦牧歌愣了愣，一张脸慢慢胀得通红，显得尴尬又羞耻，“你这段时间帮了我很多了，我、我也挺不好意思的，钱就算了，我本来就欠你那么多钱，我也没脸再借，谢谢你这几天帮我，我、我走了。”他说着就进了次卧，两三分钟就出来了，换回他自己原来的衣服，着急到连鞋子都差点忘了换，换好后拉开门就走了出去。

对方走得这样急切，又是低着头走的，张舒反倒觉得不好受，简直像是当了什么坏人一样。他很快想到秦牧歌身上没什么钱，最多就剩个几十块，想要住个最便宜的旅馆都够呛，暂时又没找到工作，不知道是不是还要挨饿……这样一想，张舒根本坐不住，飞快地打开门追了出去。

看到电梯前的身影时，张舒松了口气，“牧歌，我不是要赶你的意思，你现在工作还没着落，还是先住在这里吧。”

秦牧歌低着头，“不用了，我都麻烦你那么多天了。”他似乎等不及了，转身想往楼道里冲，张舒连忙抓住了他的手腕，“其实我弟就是明天回来接我，后天我们一起出去旅游，你真的可以再在这里住几天。”

僵持片刻后，秦牧歌还是软化下来，“我明天肯定努力去找工作，我睡地板都行，舒舒，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张舒道：“进去吧。”

这件事当天晚上张舒没敢跟沈昭说，第二天特意打了辆车去车站接他。

沈昭从国外回来，先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连沈家都没回，直接搭乘了几个小时的高铁过来。他到的时间是半夜，车站人迹寥寥，他手上只拎了个不大的旅行包，几天不见，确实晒黑了一些。

张舒看到他的身影，心脏就开始怦怦乱跳，身体好像都变得轻盈起来。周围到底有别人，他不敢直接抱上去，只能握住对方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俊俊。”

思念之情扑面而来，彼此的呼吸都有些乱，沈昭还算克制，“哥，回去再说。”

回程的车上有陌生的司机，两个人也不敢靠得太近，只能在旅行包的遮掩下互相揉捏对方的手指。张舒连看他一眼都不敢，生怕会忍不住扑进对方的怀里。

好不容易熬到了小区，跟小区保安打过招呼后，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楼道里，张舒没先去按电梯键，而是拉着弟弟走到步梯处，下一秒，便整个人扎进他怀里。

感应灯大约是坏的，并没有亮起来，两个人在黑暗中寻找对方的唇，找到后便迫不及待地激吻起来。

真的好想他。

张舒人生第一次切实品尝到“日思夜想”的滋味，睡梦中是他，睁眼是他，除了工作的时间外，空闲时全用来想他。刻骨的想念让他在接吻时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手臂紧紧抱住他，唇舌饥渴地舔吮，毫不犹豫地吞掉对方的津液，反复确认他是真的回来了，而不是自己的臆想。

唇舌交缠的声音在静夜中格外明显，混合着黏腻的水声，两个人也不知道交换了多少口水，直到呼吸急促的时候才分开。

“我想你了。”张舒忍不住说了出来。

微光中，沈昭眼底都是欢愉的笑意，低头亲了他一口，“我知道，所以我回来了。”

他本来可以不用回来接人的，沈家订的游轮旅行，目的地是在另一个市，还给张舒订了直达的车票，他们完全可以在目的地汇合，双方都能节省时间而且不会太劳累。但沈昭就是订了车票赶回来，陪张舒从这边出发。姜岚玉知道的时候还心疼儿子奔波，委婉劝他：“下飞机后回家睡一觉，咱们再一起去，你哥从那边出发，见面也就迟一天而已。”

可他不愿意迟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