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没选择跟沈嘉一起搭车回去，而选择在家乡的小县城汇合。他怕沈嘉不太会换乘，发了很详细的换乘路线给他，连时间都标注清楚了。他先到目的地后，马不停蹄去了附近一家酒店，原本想开双人床的，但想到沈嘉上次老想跟他睡一起的事，就改开了一间大床房。

房间开好后，他把酒店名字跟房号发给沈嘉，并且贴心地道：“找不到就叫个摩的，县里的出租车都要跑长途的，县城内是不愿意跑的。摩的也很安全，从车站到酒店大概七八分钟就能到，价格一般在十块钱之内。”

沈嘉回复的是文字——好，知道了。

虽然很久没回来了，但到底在这里住了十多年，张舒还记得一些老店。他按着自己的口味买了一堆食物，又买了水，然后回到酒店。问过沈嘉还有大约半小时才到之后，张舒先去洗了个澡，刚吹干头发，就听到了敲门声。

张舒踩着酒店配备的拖鞋去开门，门才打开一条缝隙，一只脚就先抵了上来，熟悉的鞋子样式让他心口一跳，下意识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猝不及防跟沈昭对上视线。

沈昭对他露出一个笑脸，眼底却一丝笑意也没有：“哥，好久不见。”

酒店的房间不大，张舒就算想躲也躲不开，更何况从他看到沈昭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一刻起，他浑身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知道呆呆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才发出声音：“怎么是你？”

门被关上，反锁，沈昭随意扔下背包，笑容已经消失不见，一步一步朝他靠近，“嗯，是我。”

张舒这会才反应过来，转身想要跑，才跑开几步却被高大的青年扑倒在床上，刹那间，日思夜想的气息铺天盖地地袭来，四面八方将他围绕住。沈昭彻底钳制住了他，将他完全压在自己身下，低下头吻上他的嘴唇之前低声道：“哥，你跑不掉的。”

唇瓣被摩擦的时候，张舒浑身颤了一下。

他像是不会呼吸了，理智想要拒绝对方，可本能却让他张开了嘴唇，在沈昭的舌头缠上的那一刻甚至还情不自禁回应起来。大半年来他过得七零八落，如同行尸走肉，他总以为放弃另一个人也不会那么严重，却没想到，没了沈昭的存在，好像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令他只能苟延残喘。

沈昭的吻是含着怒气的，愤怒，气恼，所以动作尤为激烈，牙齿反复啃咬他的唇瓣，像是要撕扯下来，失控的时候直接咬破了他的嘴角，让彼此口腔里都蔓延着一股铁锈味。他缠着张舒，似乎要剥夺他全部的空气，激情发泄过后又变成委屈，吻技章法都变得迟滞下来。

张舒一直是闭着眼睛的，直到感受到一阵凉意。

冰冷的水液珍珠一般砸在他的脸上，他立刻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弟弟落泪的画面。

强撑的凶悍在一瞬间瓦解，沈昭松开了他的嘴唇，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许看！”

他连声音都带着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