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拆出一个新牙刷，领着沈昭下了阁楼到了卫生间。卫生间是公用的，简陋的连个洗脸台都没做，洗漱用品就挂在一边的墙上，是一眼能看得到的简单。张舒用自己的牙杯给他倒了水，有些窘迫，“就在这里刷。”

幸好他是爱干净的，每天都会刷洗，工地公厕也离这里不远，大多数来就餐的人一般不会跑来这里上厕所，所以异味不明显。

沈昭刷了牙，直接用张舒的毛巾洗了脸，然后跟着他走出了后厨。

张舒走在前面，熟客看到他便立即道：“再来盘瓜子，都嗑完了。”他话音刚落就看到跟在后面的沈昭，高大的身形和陌生的面孔让他愣了愣，下意识道：“我操，你还真藏了个男人在床上啊？”

于是还留在店里的客人就都抬起了头，一道道视线落在沈昭脸上。

沈昭大概很习惯被人这样注视，一脸的镇定自若，眼里依然只有兄长的存在。

张舒把盘子放在桌子上，“俊俊，你先坐。”他走到客人桌前拿起空盘子装满了瓜子出来，一群人明显憋不住了，再次问道：“张舒，这谁啊？之前你把人藏哪了？”

张舒笑了一下，“藏我床上了。”

众人兴致更浓了，“哪拐来的啊？这么年轻，不会还是个大学生吧？”

张舒拿了两副碗筷出来，“是大学生。”

“你们什么关系啊？”

张舒坐了下来，下意识抬起了头便猝不及防对上了弟弟的视线，那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加速的感觉连压都压制不住，瞬间还有些口干舌燥。

熟客都爱调戏他，以往没影的时候都爱开玩笑，这会看到“证据”了，更是有些肆无忌惮，虽然其中没几个人当真。毕竟他们就算见识浅薄，也能感觉出沈昭的气质很不一样，跟他们完全不像是同一个层面的人。

旁人还在哄笑着问他们之间的关系，沈昭并不喜欢这种热闹，但也并未流露出任何不耐烦的神色，只是多了几分隐忍。他接过张舒递过来的筷子，预计以为他会跟之前一样回答“我一个弟弟”这样的答案，下一秒，却听到他道：“是我男朋友。”

沈昭猛然一震，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看。

店里静了好一会儿，之前问问题的人才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这玩笑开的……”

张舒没再附和，只是对沈昭道：“俊俊，吃饭。”

夜里九点过后，最后一波客人也走了，张舒开始拿出扫把打扫卫生。沈昭立即将扫把接了过去，默默扫起了地面，张舒没阻拦，在旁边收拾桌面椅子，最后套上了外套，“我去扔垃圾。”

沈昭道：“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