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教堂地下通道早已被整理的干干净净, 自从被确定为骑士们的基地后，大教堂几十年没开启过的地下室便和下水道打通了。原来水泥和砖构建的墙体如今被铺上了一层防水材料和铅层，一面墙上贴了各种颜色的线路和几块大的电子显示屏，墙角是冰柜和微波炉, 一面墙上摆着各种型号的枪支武器, 一面墙上摆了满满当当的书籍——从社会科学到人文历史, 冷色调的LED氛围灯贴在墙面的边边角角。

以上是骑士的杰作, 最后一面墙上贴满了双面人的作品, 比如哥谭交通地图和别人的物资存放标记点, 还有他们可能会触犯的法律条例以及刑期参考——后面那条双面人贴一张杰森撕一张。

“年轻时浪费的时间总有一天会付出代价。”双面人，不，现在是哈维·丹特，坐在杰森对面, 老气横秋地感慨道。

杰森一手拿着钳子, 一手拿着热熔胶枪，对着桌上一堆零零碎碎的线路板和组装好的半成品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气愤地把钳子撂在桌上。

“见鬼的俄国佬！这玩意儿真不是他们喝醉后设计出来的吗！我根本不能理解为什么把引线设计的这么短！这他妈又不是光荣弹！”

“冷静点先生,”哈维喝了一口热红茶, “你手边不是有说明书吗？”

“那是俄文！谷歌翻译和它该死的弹舌音一样含糊不清！”杰森用俄语骂了一句脏话, “如果你不能帮我的忙, 那就把嘴闭上喝你的茶！”

“我确实帮不了你, 你为什么非要买俄国货呢？不过或许神父能帮到你。”哈维认真的说，“前两天我还看见他和两个意大利人聊得挺欢, 他甚至不需要动手。我觉得他或许有点语言天赋。”

“或许。但他现在都不知道dick的另一个意思。”杰森从地上捡起那张密密麻麻的说明书, “俄货比较便宜, 我以为你知道的, 毕竟我们的基地是地下室和下水道, 不是韦恩大厦。说到神父，”他顿了顿，抬起头。“你觉不觉得今天上面有点安静了？”

哈维也往天花板瞅了一眼，只看见白色的吊灯和五彩斑斓的电线。

“今天是周六，骑士，周日才做主日弥撒。自从神父去阿卡姆和黑门监狱任职的消息传开后，没事来教堂闲逛的人就少了很多。今天他参加完婚礼去大都会——哦，瞧，他给我打电话了。”哈维从兜里掏出闪着光的通讯器，这是杰森改装的，结实耐用，防火防盗防蝙蝠侠。

“下午好神父，”哈维拉开冰柜看了一眼，“回来时帮我们带两份冰山餐厅对面的T骨牛排，随便哪种都好，只要不是生的就行——别瞪我，骑士，速冻披萨已经吃三天了，照顾一下我这个中年失意的可怜男人吧。”

乔纳森盯着平板，犹豫片刻：“好的丹特先生，不过我现在需要您帮我一点忙，我这边出了一点小问题……”

“OK，我听着呢，”哈维扯松领带，“交通事故？遭贼了？没搞出人命吧？如果是你和朋友嗑嗨了进局子我可不给你保释。”

“没那么严重丹特先生，我只是用骑士研究出来的冰山一号去警局的监控系统转了一圈，替朋友删了一秒的监控录像。然后我的界面就变成红色了。”乔纳森在平板上点了两下，“现在出现了‘危险’的红色字母，还在闪。”

冰山一号是骑士专门为漏洞多得像漏勺一样的监控系统做出来的病毒，取名以纪念企鹅人失去的冰山餐厅，他和骑士用这个在哥谭无往不利，蝙蝠侠和警方根本抓不到他们的影子。

“这不应该啊，”哈维的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两圈，“正常情况下不会被发现的，你删了哪的监控记录？难道是银行金库？”这也不对，哈维摸摸下巴，监控这东西只有出事后去查才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大都会的我都删了啊，单独删一个监控不是太明显了吗？”

“……我们也只是随机删几个，您真是深谋远虑。”哈维把冷掉的红茶一饮而尽，“可惜我只是个退休律师，这事还得让专业的来。”他把通讯器递给杰森：“找你的。”

“知道了。鉴于大都会的特殊性，我不想问那个只需要一秒的朋友是谁。”

杰森冷着脸打开电脑。蝙蝠侠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和格雷森这种人才，肯定是因为他用钱贿赂了命运女神。

见手里的平板被骑士远程操控，乔纳森放心地钻进驾驶座，他很喜欢他和两位骑士的相处模式，互相尊重保持礼貌的距离，不随意打探隐私，关键时刻又很靠谱。他现在要去星球日报社，他得把超人的车给他开回去。

哈维又泡了壶红茶，看着骑士从边喝茶边单手敲键盘，慢慢改成使用两只手，最后甚至另外开了一台电脑。

“很麻烦吗？”哈维伸头看了一眼，觉得为了保住自己还算浓密的头发，他还是离远点比较好。

“有点麻烦。我并不十分擅长这个，虽然最近有做过相关训练，”杰森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我尽力。”

“放轻松年轻人，别给自己太多压力。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只是在法律专业稍有建树，更何况你还毕业于阿卡姆。”哈维咂咂嘴，“胜负欲不要这么强，没有人是完美的。”

“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没见识过那样的人。”杰森死死地盯着电脑，指尖在键盘上敲出了残影，“我自有分寸，我想测试一下我现在的水平……等等哈维，帮我放大圣文森特街的三号监控。”

哈维端着茶杯坐到另一台显示屏对面：“让我找找……你是说这个？”

放大的画面中是街角乱七八糟的杂物和三个高个子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