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林易后开口,声音很轻:“我会怕一个死人?”◎
清吧的灯光昏暗, 台上歌手微闭着眼睛哼唱,而叶镜着一袭正装就那样缓缓走来,他半张脸被浸在阴影中, 看不清脸上神色, 只有那明灭相间的光影交织在脸上。
南景行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敛, 他看着林易面上带着笑,眸底却带上几分认真:“林易, 这是叶镜。”他语气几不可察地一顿:“也是我爱人。”
他之前不知道叶镜执的存在,将叶镜当作叶镜执,如今既然已经知道那些真相,这种误会就没必要存在了。
林易愣住了。
他惊疑的视线落在叶镜身上, 目光中带着难以言说的复杂。
而叶镜却在这种打量中淡定自若, 他面色不见丝毫波动,反倒对林易露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林易。”
他视线落在林易脸上,将对方那些不可置信收入眼中, 不动声色地笑意更深。
他在南景行对面坐下,伸手解开领口最上端的扣子,又将西装脱下放在别处, 才缓声说:“听高乐说你和林易在这, 刚好路过便进来看看。”他视线扫过桌面的那些酒瓶上,双手交叉在一起,语气含着歉意, 看着真心实意地开口:“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人都到了, 南景行能说什么。
他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 抬眸说:“没有。”
于是叶镜笑意更深。
他视线转到林易身上, 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对方一眼, 面上带着几分歉意:“抱歉林易,当初我和景行结婚比较匆忙,没来得及通知你。”叶镜取过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他另一只手端起杯子冲林易一敬,含笑开口:“这杯酒就当作给你赔罪,我们改日再补上。”
说着,便递到唇边,喉结滚动几回后反手扣住杯子,竟然真的一饮而尽。
林易看着对面男人,分明是谦和有礼的姿态,语气也挑不出任何差错,可对方眸底的戒备与警告做不得假。
就像是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毒蛇,哪怕蛰伏着瞧着再无害,可明晃晃的毒牙却显露出来,审视着何时给人致命一击。
林易视线在落在桌上,手指烦躁地胡乱敲击几下。
他想起了一些很久远的事。
那还是叶镜执还在的时候,某次他们一起几人一起去叶镜执家里玩,酒足饭饱之后他上楼睡觉,就在二楼处见到叶镜。
他和他们不怎么熟,这种活动向来不参与,如今却一人站在窗口,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见到了他,对方微微颔首。
过了很久之后他再次去叶镜执家中,那日带着好奇也站在那个窗口的位置,那里视野开阔,楼下景色可尽收在眼。
如今时过境迁,这件事却一下子涌入脑海,清晰的像是雪上跳动的火焰。
他在这一瞬恍然,那个窗口不仅仅视野最宽广,南景行一向喜欢靠窗靠阳光的位置,而窗口处恰恰能把他收入眼中。
他不是在看风景,他是在看南景行。
宛如落下尘埃的台面,如今拂去其上灰尘,露出以前一直被忽略的事物。
林易想到这里,下意识地看向南景行,对方正端着一杯金酒,修长的手指上空空如也,而对面叶镜手上却戴着一枚戒指。
这绝对有问题。
林易心想,他知道南景行和叶镜执的感情有多深,他之前也委婉地劝过对方几次,但南景行显然对情爱之事无意。
就算对方突然想开了,想重新开始下一段感情,也不可能去找叶镜执的哥哥。
哪怕再退上一万步,南景行真的喜欢上了叶镜,飞快地坠入爱河想和对方厮守终生,一刻也不能停的结婚,那为什么南景行手上没戴戒指?
林易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回想着这段时间在国外,那个老板突然疯了似的给他安排任务,他几次想回来都被他以工作之命搪塞过去。
现在想来,这其中大概免不了叶镜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