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紧紧地握在一起,仿佛是一个囚徒在接受着最后一场审判◎
南景行睁眼看向窗外, 却见外面天色已然大亮,晨曦从窗前透过,映照得整个病房都是明亮一片。
他竟然一觉就睡到了天亮。
还未惊讶, 电话里叶执的声音响起来:“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尾音加重, 像是在故意强调着什么。
那种说不清是笑意还是意味深长的声音传来, 嗤了一声道:“野男人!”
仿若故意似的,那三个字清晰地响在病房中, 空气中静的连针落地都可闻。
南景行下意识向凤镜看去,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他。
他视线落在他身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淡淡阴影,脸上神情不辨喜怒。
凤镜看人的时候很认真, 他能看到自己在对方眸子中的倒映, 以前不觉得如何,这个时候却像是如芒在背。
#来自野男人的凝视#
南景行有一瞬的沉默, 接着他语气冷静地开口:“是凤镜。”
语气也很正常,如果忽略那突然加重的语气, 便更显得淡然。
叶执:“哦。”
轻飘飘地一个字,竟然让南景行听出了阴阳怪气的感觉。
“那你什么时候来我这?”
南景行看向一边的凤镜,对方此时也安静地看着他, 脸上依稀能看见几分苍白之色, 还是带着病容的模样。
他看起来有些倦怠,亦是没有笑容,总是一副藏着心事的模样。
南景行手指轻轻敲了敲床沿, 空气中有着消毒水的味道, 细细密密地从鼻腔中涌入肺腑中。
他慢慢开口, 声音很轻:“抱歉。”南景行开口:“我可能今天不能过来了。”
“我在医院。”
叶执一顿:“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南景行心中叹了一口气, 语气含着一些不易察觉的艰涩:“......我没事。”
那边有一瞬的沉默。
两个人在一起, 还是在医院里,南景行身体健康,那是谁有问题便很清楚。
叶执站在楼上天台处,这个方位能直接看到庄园门口,要是有车辆进来,他将是第一个知道的。
有风吹来,将叶执身上衣服吹得贴在他身上,他双手搭在天台栏杆上,衣衫之下腰腹肌肉轮廓显露出来,像是一只强健的豹子。
叶执脸上没了笑容,唇角弧度几乎是一寸寸地沉下去,与之相反的是他的语气,平淡而不含情绪,甚至是一如既往的口吻:“那行吧,等之后有机会你再来这里。”
光脑被摁灭,屏幕之上倒映着一张面容沉沉的脸。
叶执沿着楼梯缓缓走下天台,雇来的佣人依旧在整理花园,桌上摆放着今天空运来新鲜水果,晶莹剔透的表面还带着露水的湿意。
几位佣人正忙着侍弄花草,修剪花枝的动作已经到了尾声,草坪上也呈现出一片盎然的绿意。庄园的一切已经被打理精致,入眼可见的好像是按照某个人的喜好装扮,细微之处彰显心思,似乎这里马上就要迎来一位极其重要的客人。
只是现在这里的一切都被摁下了暂停键。
叶执一个人坐在桌前,视线落在桌上放的一瓶酒上,他用手拢住瓶身,一些红色的阴影便落在了掌心。
叶执看着,手掌上做了一个握住的动作,像是将一片光攥在了掌心之中,而他只是垂着眸子,浓密的睫毛遮住眼底思绪,神情难辨喜怒。
有人过来开口:“叶先生,按照您的吩咐已经将花园打理好了,您过目。”
叶执勾了勾唇,眸底却是一道暗色滑过:“做得很好。”
他起身淡淡开口,伸手掸去本不存在的灰尘:“我的客人被一只狐狸绊住了脚,我去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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