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疼,西元悠悠地醒来。
唐琛下手的力度拿捏的刚好。
上了车之后,唐琛虽不说话,但面上还算平和,没有质问西元为什么深更半夜会出现在码头的集装箱里,并且还跟女记者苏姗妮在一起,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并不感到意外。
唐琛越是沉默,西元的心越是七上八下,比死更可怕的是什么——等死!
嗯嗯,西元清了清嗓子,决定先发制人:“我也在找那批洋粟。”
唐琛目视前方,不为所动。
前排的阿江和阿山又都竖起了耳朵。
西元继续道:“找到了我还想一把火都烧光。”
阿山扭过脸来,看了眼不知死活的顾西元。
唐琛还是无动于衷。
“唐琛,我谁的人都不是,我做这件事就是不想让这东西祸害人,但又知道你不会放弃,只能用这个笨办法,这次找不到,我还会继续找的。”
唐琛牵了牵唇角:“是够笨的。”
“你要是想打死我,随便,我不会求饶的,自己做的事自己担着。”西元觉得自己悲壮莫名,却也说不出的轻松,结束吧,都结束吧,死在唐琛手里是最好不过的。
唐琛终于转过脸来,平静地望着他:“说完了?”
“说完了。”
唐琛点点头,目光投向窗外茫茫的夜色,忽然抬手一指:“西元你看,那是什么?”
西元扭头向外张望,是什么能引起唐琛如此的关注?紧接着侧颈就是一痛,整个人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唐琛接在怀里,将西元脸上不知什么时候蹭的一块脏轻轻擦去了。
阿山阿江从后视镜里也都收回目光,各自叹了口气。
西元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四周昏暗,努力看清一切,随即呆住了,目光所及,都被眼前的一道一道平均分割了,是栏杆,铁的,足有两指粗,自己居然是在一个铁笼子里?!
不大不小,刚好够转一个圈的,西元一动,哗啦一声响,脖子上缠着东西,低头一拽,顿时心头火起,一条铁链拴在颈上,就像拴住了一条狗。
这间房他认得,是唐琛卧房隔壁的那间小卧室,趁唐琛没在家的时候,西元探查过,虽说是卧室,却没有床,靠窗垫出一层榻榻米,屋内的陈设也很简单,留出许多空间,墙边的多宝阁明面上摆着几件锻炼肌肉的器材,实则内里有个暗门,西元撬开过,里边的东西还真是令人大开眼界,都是些精巧的冷兵器,飞虎爪,吹镖,飞刀,箭弩……应有尽有,且最适合干那些偷鸡摸狗的营生,尤其还有一把可以揣在怀里的斧头,小巧、锋利,当得知郑明远的左手被砍下来的时候,西元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把斧头,而郑家院墙那么高,身手灵活的借助飞虎爪攀上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如今唐琛把他关在笼里,不知意欲何为,西元扯了扯铁链,没用,精钢打造的,相当的结实,另一端与笼子相连,是个死环,又去研究笼门上的锁,也没用,秤砣大小,沉甸甸坠着,手里没家伙,撬都没地方撬去。
“唐琛!放我出去。”西元唯一能做的就是扯开喉咙大声呼喊。
天色蒙蒙,窗棂上的布帘只透出一点曦光来,一切都暗沉沉的,公馆里更是悄无声息。
西元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又开始拼命扯脖子上的铁链,扯得脖子发红、手指发白,全是徒劳,不禁怒意更盛,嘴里就放肆起来:“唐琛,有种咱俩单挑,锁我算什么本事,你个王八蛋,偷袭暗算,卑鄙无耻,就会用些下三滥的手段……”
西元从来不知道自己骂人的功夫也如此精进,唐琛的名字和各种污秽糅杂拼接,在觜里滚来滚去,怕是连唐琛自己很多年也没听过这些字眼了,因为没人敢当着面这么骂他。
嘭——
房间的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人影旋风一样刮进屋,对着笼子就是狠狠一脚,幸而那笼子笨重结实,只是微微晃了晃,西元终于闭上了嘴,怒目而视刚从睡梦中被吵醒的唐琛:一头乱发,两眼猩红,睡衣敞着怀,目光又冷又烫,咄咄逼人。
西元想站起来,却不能够,笼子的高度只能叫他弯腰矮三分,除了站直了其他姿势都可以……
西元索性坐下来,沉声质问:“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