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这一战打得惊险、赢得漂亮,虽然最后一招有那么点…不太光明,但是兄弟们都很会自圆其说,道上混的,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看结果,唐先生做事向来诡谲,偶尔不择手段也乃生存之道,只是可怜小西爷被掏了鸟窝,输给唐先生不算跌面,就是输得有点难看,还有点好笑。
唐琛含笑伸手去扶西元,却被一巴掌打开,西元涨红着脸自己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阿江阿山帮忙散场子:“行了行了,都干活去,还没看够?”
众人散了,唐琛在草坪上立了一会,目光落在西元丢下的钢刺上,弯腰拾起,掂了掂,怅怅然地望着西元离去的方向,温润的人要是生起气来,就像被碰倒的玉瓶,顺着纹路一点点裂开,无声无息的,来不及挽回还叫人莫名的心疼。
午饭西元没有下来吃,到了晚上大家都用过了餐,西元还是没下来,阿香噘着嘴回到餐厅,跟唐琛抱怨:“敲了半天也不回我,明明人在里边。”
阿江正要向唐琛汇报刚接到的电话,听到阿香的话,便对唐琛说:“我去叫他。”
唐琛拿起餐巾沾了沾唇:“不用了。”又问:“谁的电话?”
阿江道:“鱼档来的,黎叔那边好像有了新发现,我这就去问问。”
“不用,明天一早我亲自过去买鱼。”
“先生自己?”
“嗯,明天你去看看各堂口的账都收上来没有,最近御膳坊的收益少了两成,去问问郑少祖,看看怎么回事。”
“是。”
唐琛冷冷地一扯嘴角:“郑明远虽混,至少还会做生意,儿子却蠢的连生意都做不好。”又道:“再叫阿山去趟赛马场,我的两匹马今天到了,叫他们仔细点,明天我再去看。”
“好的,那……”阿江两眼直翻楼上,某人生着气,怕是又要生出事端来,倒叫先生为难。
瞅着阿江,唐琛蹙眉轰他:“走嘞,八婆。”
“胜之不武,哄哄吧?”
阿江说完拔腿就跑,果然,后脑勺飞来一只牡蛎壳,夹着唐琛一声低骂:“死衰仔,我叫你胜之不武!”
刚刚走进餐厅的西元只觉得面前刮过一阵风,一个人影倏地一下就不见了。
唐琛捋了捋头发,重新落座,瞥了眼捂着嘴的阿香,轻声斥道:“笑什么,去给小西爷把汤热一下。”
西元意兴阑珊地坐下来,也不正眼看唐琛,抓起一只牡蛎送到嘴边吸溜着。
唐琛不错目地盯着他,见阿香走了,才淡淡地开口:“不绝食了?”
西元丢了牡蛎壳,又抓起一只嘬着肉:“我干嘛要绝食?”
唐琛笑了笑,也不吃了,捡着盘中的牡蛎,一只一只开始剥着,剔出的鲜肉整整齐齐地码在西元的盘里,又盛了碗白饭,放在他手边,碧绿的炒时蔬最鲜绿的一根横在米饭上,做着这些,两眼还时不时瞟着对面狼吞虎咽的男人。
“什么时候想到的?”西元嚼着饭菜突然发问,眼皮都不抬。
“嗯?”
“平沙落雁!”西元气哼哼的又不无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