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楠木的门从眼前打开。
两位面带笑容的侍者微微侧弯着腰, 站在门的两旁伸出手迎着两个人入内。
陈初衍站在最中间的位置抬眸看向房内。
一个圆形大桌上坐着六个人。
主座上坐着人已经生出一头白发。
他手里拿着一个极具威严的拐杖,若真若假的笑容挂在嘴边,看过来的视线满焊压迫感。
陈初衍注意到坐在他右边的人正撑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门的方向。
在看见他进来后, 还挥了挥手打了声招呼。
那人正是今天早晨说要很快就见的容青怀。
容青怀的身后站着一个长相跟谢允竹很像的中年人。
他跟正在喝着茶垂眸不语的陈之涯一样,都是长发。
但与陈之涯一头黑色长发不同,纵使两个人的发质柔顺光泽,但明显能感受到一个更温柔, 一个更要城府。
两个人眉眼间相似的皱纹显得他们俩整个人更显韵味。
在陈之涯的旁边坐着的是一位满含笑容的中年人。
他正拿着一个刚刚从礼盒里拿出的古玩细细品味,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喜悦。
陈初衍愣在原地没有动, 闻礼也没有向前迈出一步。
还没等主座的人发话。
陈初衍就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侧眸向后看去,闻楷的身后跟着谢允竹和容华两个人。
闻楷见陈初衍和闻礼站在门口,微微眯眸, “怎么不进去?”
陈初衍跟闻礼先是叫了闻楷一声父亲, 这才回答道, “正等您呢。”
闻楷听到陈初衍这句略带恭维的话挑眉一笑, “进去说。”
他没有管身后的小辈,先是走到那位一看就德高望重的老人旁边低声叫了句, “袁叔,已经安排好了。”
那位只是点了一下头, 随后就把视线落到了陈初衍身上。
陈初衍跟着闻礼坐到了陈之涯附近的位置, 谢允竹和容华也在容青怀的附近落座。
闻楷顺着袁闰湍的视线扫了一眼陈初衍,没有多说。
转而坐在了陈初衍和那位中年人中间的位置。
陈初衍垂着眸没有直视桌子上的任何一个人。
他刚才在看见闻楷主动去跟上座打招呼时,就不敢再看了。
一个经常在新闻联播里出现的人就这么水灵灵的出现在眼前。
即使重生了一次的陈初衍依旧是免不了露怯。
对比陈初衍的局促, 闻礼和谢允竹倒是游刃有余了一些。
好歹是闻家的家主和容家的下一任继承人。
即便年轻气盛, 也不能盛气凌人唯我独尊。
闻礼拿起一旁的茶水帮袁闰湍满上了茶水,又给桌子上一群喝完的长辈倒上茶, 这才拿起茶水敬主座,“内子年幼,我先替内子敬袁爷爷一杯。”
谢允竹原本想拿起茶杯跟着闻礼一起敬袁闰湍,但听到他这句话后,正准备拿杯子的水一顿。
犹豫半秒,还是垂眸没有说话。
容青怀饶有趣味的哼笑了一声,谢郁州在一旁但笑不语。
陈初衍紧张地没有分清是谁在笑,怯生生地抬起眸子准备看一眼。
谁知一抬头正好跟主座上的人对上视线,吓得立马低下头不敢看。
他的手心还握着方才闻礼给他的暖宝宝,现在根本不用暖宝宝派上用场了。
眼下已经紧张地满手都是汗了。
袁闰湍看陈初衍实在是紧张,他收回放在陈初衍身上的视线落到闻礼身上。
被凉了差不多半分钟的闻礼依旧是端的礼貌架子,让人挑不出来一丝错误。
袁闰湍低笑了一声,抬手挡了一下闻礼敬他的茶,“待会儿,有的是机会喝,阿礼你先坐下吧。”
闻礼没有任何被戏弄的意思,他跟着弯了弯唇,直起身来把茶杯放在桌子上,“袁爷爷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言语交锋间,陈初衍只觉得气氛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尴尬,让他生出了几分不适。
可这样的场合,自从他嫁给闻礼之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但他又实在没有这样的经验,只觉得方才想的总让闻礼帮他遮风挡雨这件事有些预测失误了。
闻礼刚当上家主也没两年,对于这种端着架子的长辈,他的面子还不够看。
虽然名义上闻礼已经是氟沙商会的十大话事人之一,但他的影响力单抽出来还没人家流个汗的影响大。
是他太猜的有点太过于偏差了。
陈初衍微皱着眉,抿了抿唇没有动作。
刚坐下的闻礼察觉到陈初衍安静地有些奇怪。
他侧眸看过去,发现小家伙正拧着双手,不知道在纠结什么。
他伸出手想抓住陈初衍的手腕,却不曾想见他生出了一分冷汗。
闻礼低声询问,眼神里满是担忧,“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陈初衍听到闻礼的询问,轻轻地摇了摇头,他扫了一眼正在跟容青怀说话的袁闰湍,欲言又止。
闻礼察觉到陈初衍的目光所落出,抬手放到嘴边难押的笑了一下。
陈初衍不明所以的看着发笑了闻礼,声如细蚊般开口,“你为什么笑?”
说着他还有些委屈,闻礼怎么这样子。
他都要吓死了。
没等闻礼开口解释。
一直低着头安静不语的陈之涯哼了一声,直接打破了谢允竹活跃起来的气氛。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陈之涯身上。
陈之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抬眸直视着所有人看过来的视线。
容青怀一看这家伙的模样就知道他要开始找茬了,他先出声,“别骂我。”
陈之涯眼眸微动落在容青怀身上。
他冷笑了一声撑着下巴侧着身子,眼神满是不屑,那嗓子犹如夜莺似的勾人,“最该先骂你,你刚才笑什么呢,就你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