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之涯的尺度把握的很好, 桌子上的碎屑和水没有一点溅到白惠的身上。
白惠低着头一直看着地上的碎屑,没有任何辩驳,只是低头把碎屑都捡到了一起, “可惜了。”
一句可惜了,不知道是在说地上的茶具还是陈白鸳。
陈之涯的眼里含着泪水,呼吸急促,他转头看向闻楷, 语气带着不悦,“闻楷, 你记住, 这辈子,你处理不好她,我永远不会再入闻家一步。”
最后他望着半蹲在地上的白惠良久, 而后甩袖离开。
闻楷立马迈步追了上去, “之涯。”
陈初衍仿若愣神般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办。
他下意识地抬眸, 皱着眉头看向抱着他的闻礼, 嘴里说不出质问的话语,“我妈妈她真的......?”
闻礼听到把捂着他耳朵的双手移到他的脸上, 他双手捧着陈初衍的脸颊,眼眸中满是真诚, “没有的宝宝, 你母亲是因为遗传的基因病去世的,陈家每代都会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谢允竹举手作证,“这是真的。”
陈初衍在闻礼说是遗传性基因病已经打消了怀疑, 他抿了抿唇, 眼底依旧带着茫然和害怕。
他茫然对长辈们过去发生的事情,又害怕事情的结果跟他猜想的一样。
那他又要一无所有了。
闻礼附身捡起陈初衍掉落的面具牵起他的手向外走去, 谢允竹见闻礼没有要跟白惠打招呼的意思,出于礼貌还是说了一句,“白姨,下次再来看你。”
说完,他出门跟上了闻礼他们。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又浩浩荡荡的离开,在房门关闭的那刻,房间内的白惠继续唱戏,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样。
山下。
闻礼和陈之涯的身影已经消失。
青云也不在原地,应该是都被召集走了。
陈初衍坐在后座上,透过窗户看刚才崎岖的山路,白皙的手冷得发红,手指打转,明显有些紧张地模样。
谢允竹坐上副驾驶。
白峰透过后视镜瞅了一眼后方安静的出奇的两个人,识趣的没有说话。
闻礼上车后把面具放到一旁,在白峰发动车子时,他转眸看向低着头的陈初衍,微微叹了一口气。
不过他属实没想到陈之涯会提前把陈初衍带到白惠面前。
想到这,闻礼皱着眉头莫名讽刺了一下他亲爹。
都怪他亲爹处理不好他自己的感情关系,才导致他老婆现在不开心。
谢允竹低头玩手机,但心思明显不在手机上面,他用余光看着陈初衍,忍不住给闻礼发了个信息,“你告诉他吧,还是不要放任初衍胡思乱想。”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叮铃一响。
闻礼抬眸扫了一眼,最终关闭了手机。
在他在想什么跟陈初衍讲述那老一辈的事情时。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初衍望向闻礼犹豫开口,“白阿姨跟我妈妈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小舅舅不喜欢白阿姨?”
闻礼眸光沉了几分,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的开口,“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你母亲跟白惠是一个戏曲班子的搭档,陈之涯在戏曲上的引路人就是你母亲。”
陈初衍闻言愣了一下,他一直以为陈初衍这样的戏曲大师的师傅,估计得是曾经在戏曲界首屈一指的长辈,没想到是他母亲。
但是戏曲界他从来没听说过他母亲的任何事迹。
闻礼似乎知道陈初衍的心底在想什么,“有关于你母亲的事情,都在她去世后,被陈家出面隐藏了,很少有人知道。”
说完,他这才开始回答第二个问题,“你应该能看出来我父亲对之涯叔的病态情感,其实最开始,我父亲跟之涯叔本来就是两小无猜,刚成年就在一起了,两家人都知道。”
这话一出。
陈初衍第一反应就是,那为什么闻楷会跟白惠扯上关系,难不成闻楷出轨了?
甚至还跟她结婚,有了闻礼跟闻启停。
那他小叔叔好可怜。
闻礼抚上陈初衍的脸颊,拇指的制服压在他的眼尾处,声音带着些无奈,“我祖父比较强势,他其实不是我父亲的爸爸,而是我父亲的叔叔,我真正的祖父英年早逝,因此是我祖父当家。”
“当时父亲跟家里出柜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安排了不少世家的女孩子跟我父亲相亲,但都被我父亲拒绝了。”
前方开车的白峰在听到白惠的名字时,就知道闻礼和陈初衍要说的事情是什么了。
他作为白家的人肯定不可能对白惠的事情全然不知,那段混乱、又没有任何人幸福的过去,光是让人知道就觉得无比悲哀。